看自己的脸。
还好,她昨日太累,忘了将脸上的妆化洗去,若被程旧看到岂不是要露馅。
“安安丫头,你睡到这个时候,难免不让人担心,这段时间寨子乱,你要当心啊!”程旧也是寨子里为数不多真正关心她的人,冯安安一直心存感激。
“我记住了。”冯安安冲着程大叔一笑,“不用担心我,真有人混进寨子,绑了我也没什么用处。”
程旧欣慰地点了头,“对了,寨里的笋都发臭了,我打算扔掉,去山里摘些新鲜的来,你要一同去吗?”
“程叔,别扔!多浪费啊。”她昨日意犹未尽,正打算今晚继续,若是食材没有,她只能去喝西北风。
“可是,留着也吃不了,那些臭味没人能受得了,今儿个,成二还抱怨了。”程旧面露为难,直接扔掉他也不忍心。
江涸渔在一旁听了半天,“什么臭味,我怎么没闻到,反而还觉得最近寨里气味顺畅许多。”
“你的嗅觉,还正常吗?”程旧觉着他净在添乱,调侃道。
“怎么不正常,香臭我还辨别不了吗?”江涸渔争辩道。
冯安安突然有了主意,朝着江涸渔看去,“你的鼻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
“来尝尝吧!”
她仅在灶房找到一罐,经程大叔指引,她才于犄角旮旯处发现大大小小的陶罐子有上百之多。
既然如此,她可不会浪费这个大好时机,趁势做了三碗螺蛳粉邀两人一起品尝。
江涸渔一直站在她旁边打下手,从头看到尾,没有半丝奇特之处。
冯安安虽时常嗦粉,但并不代表她对其味道完全能够忍受,舍友常说,螺蛳粉的香味飘满整个宿舍,她不以为然。
但来了此处,竟真遇上这么个人,她还真想听听江涸渔的描述。
程大叔捏着鼻子,坐在桌旁,嫌弃道:“这东西能吃嘛,不是我说,这吃下去怕是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她还未说话,江涸渔已经率先用筷子夹起米粉,放入口中。
这味道,他从未尝过。酸气从嘴巴蔓延到了鼻尖,爽滑顺口,轻轻一吸,一条粉整个盘踞在齿间。沾满油水的空心菜铺在汤上,嫩嫩的咬上一口,汁水瞬间崩裂,于口中热烈的翻滚着。整个咽下,辣味从喉咙侵袭上来,遍布肺腑,留有余味。
程旧看着江涸渔的模样,臭味虽仍回旋于他的四周,但心中早已按耐不住尝试的想法。
“真的好吃吗?”他将筷子插入碗中,不禁问道。
冯安安猛地嗦了口粉,“程叔,你不试怎么知道。”
程旧摒弃了之前的犹豫不决,终于咬下了第一口,不到半刻,碗中的汤已经见了底。
“我从来不知道坏掉的笋还有这般妙用!”他由衷地赞叹道。
“没有坏掉,只是发酵了而已,程大叔,这下你肯信我了吧。”冯安安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将汤喝下,抹了抹嘴。
江涸渔平时最顾忌他的举止,此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嗝,响亮绵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