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烧香的我,此番将自己也燃给鬼神了,这是何等的滑稽。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阳气将近亏空的原因,吞食日精已经失去效用,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那诅咒,黑点还在缓慢上升。
就算是神通广大的四叔此时在身边,估计也束手无策。
不知为何,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我的心情反而达观起来,随他去好了,说不定哪一日我就会在睡梦中死去,那就埋骨此处好了。
好在阳气近似于无,香烛咒虽然作的比以前更快,因为无阳气可燃,自然也就没了吸引鬼魂的作用。
不过在逃出山林第二天夜里,在农家留宿的我,听见了外面有鬼魂的叫声。
有一只鬼魂甚至闯到了我休息的房子中来,虽然最终被溪儿引了出去,我知道黑衣老头他们终于收服了那个恶鬼,追了上来。
难道此番又要被他们捉回去?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又想起身离开,不料此时的身体已经虚弱之极,竟然又咳又烧起来,只得躺在床上,我模糊间看见溪儿似乎再哭泣,转头问她怎么了。
她气鼓鼓地说,“你这人又笨又倔,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我想起自己曾答应她,在下一年清明之前,一定安然的返回,笑了笑道,“没事,我好好的,还能再活五百年呢。”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你这人没心没肺的,你要是死了,变成了孤魂野鬼,我只有和你结伴在此游荡了。”
说完又道,“你越来越瘦,身上越来越冷,双肩的火炎都熄灭了,现在只余头顶的火炎还有一点暗淡的光,这该怎么办,怎么能快点找到你的那个四叔,求他快救救你。”
我咳了一下摇头,千里茫茫,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上哪儿去找他?
见我摇头,溪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要是在平时,我会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此时觉得她性情流露,倒也令我感动。
不过感动过后,我感觉脑中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身子好像摇摇晃晃,我睁开眼来,只见两侧是高耸的山,自己好像躺在一辆马车上,耳中能听到车轮和山石的声音,有一位男人在赶着马车,我身边坐着一位女人,此时我的身上也盖着厚厚的毯子。
见我醒来,马车上的一名女人冲着我大打手势,我才看清是我留宿的那户人家,女人的意思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她似乎对那个医生很是崇敬,讲到的时候,竟然双手合十,一连虔诚之色。
我心中暗想,想要救我,除非是大罗金仙转世,不然的话,只是给我换一个死亡的地方。可心中还是感激这位农人的善良,对她报以了真诚的微笑。
这一路不时昏迷、醒来,醒来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做梦自己在泡温泉澡,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坐在一口大木桶之中,有一个神色冰冷的女人,正在往大木桶里添东西。
那女人看模样三十来岁,脸如白玉,眉似月弯,穿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将几块树皮一样的东西,正投入冒着滚滚热气的木桶之中,见我醒来,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我感觉到这种情形无比的古怪,想要从木桶里站起来,一动之下才现自己竟然被剥的不着一丝。
女人淡淡地说,“想要活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动,别浪费了我配置的还阳汤。”
我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很舒服,也不想起来了,向着那女人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女人不回答,转身将远处桌子上的各种木料收起,在她房间的墙上,悬挂着各种人参一样的小人,细看却不是人参,好像是天然长成的树根,竟然长成了人形。她自顾自地说道,“有人求我来救你,按说你这种养小鬼的人我不会救。但是看了你身体的情况,我很是好奇,决定先将你救活再说,我救活你的原因是想问你,你是怎么中了这个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