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人还要小孩子帮我收拾房间吗?简直不像话!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原来不是关心,是为了怕旁人多言啊。慕秋雨眸子暗了暗,也对,师尊怎么会关心自己?他是启明之尊,而自己只不过是蒹葭之身,怎么可能一谈。
君如故看着他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怀里还紧紧抓着被褥不撒手,活像要生吃了眼前的床榻似的。“我的被子和你有仇?”
“啊。不,不是的师尊。”慕秋雨放下了被褥,“师尊,你床上都湿了,是昨日疼的流的汗水吗?”
君如故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清水,不想回答。
慕秋雨小心的再问了一句,“现在还疼吗?”
“不疼。”
“我看……”慕秋雨本来想脱口说一句我看看,又想着自己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本事,就算是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师尊也未必会在他这个小徒弟面前展露伤处。
这么一抬头,却瞧见君如故已经掀起了左臂的衣袖,露出了半节纤瘦的藕臂。那手臂盈润白皙,离近了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瞧得清楚。君如故对着他摇了摇,语气温和。“瞧清楚了?已经没事了。”
慕秋雨默默低下头,对自己方才的妄自菲薄感到内疚,自己这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师尊也想进去!“师尊……”
“嗯。”君如故放下了袖口,只露出了五根指节分明的手指,那手如柔荑,柔若无骨,比屋外的冬雪还要美上几分,雪白却不苍白,透着点点粉嫩。
不知道这手指抚琴时写字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等到慕秋雨回过神,君如故已经将自己的手臂遮了起来,从慕秋雨这个斜着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些深色的光芒反射,像是带了一个黑色的指环。君如故的声音传来,“好了,瞧也瞧过了,不要同外人说为师的事。也别擅自去熬药。”
“是。师尊,今天饭菜合口吗?”
君如故嗯了一声,“你可以走了。”
这边话语还没落下,忽地一声火急火燎的长吼从远处传来。“师尊——!师尊啊——!!”
君如故一皱眉,“谁的弟子,如此喧哗?当真是管教不……”
“砰!”一声,樱花苑的大门被人狠狠轰开,“嗙嗙!”两声撞向墙面,那红橡木门估计这辈子还没被这样粗鲁对待过,可悲的在风中摇晃了几个来回。
“师尊!师尊!师尊您可不能有事啊!我可不想早年丧师啊!”
来人正是君如故新收的弟子之一,费鑫。
君如故:“……”
费鑫一副十万火急烧了屁股似的奔进了室内,刚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拉着君如故的手臂就要鬼吼鬼叫。
“住口。”君如故瞪了他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还像话吗?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成何体统!”
君如故凶完了这个,又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哒哒的进来了两个穿着弟子服的女生。
两人看起来都不过十六七岁,两人束着同样的发髻,穿着同样的衣服,甚至连身高也是差不多,即便是这样,这两人也还是能一眼瞧出来一个略冰冷一个略温和。
左边那个稍高一些,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进门也不显尴尬不适,行了礼之后便低调站在一旁。另一个却是柳眉杏眼微微脸红,乖巧的行了礼也不敢抬头看君如故一眼,同手同脚的小跑到了另一个女生旁边。
君如故不解的望向她们,“你们?什么事?”
费鑫这下可来劲了,顿时没了方才要死要活的吼叫,精神百倍的做起了介绍。“师尊,这是柯莫儿师妹,这是梁初师妹。他们俩是尊主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给您……嘿嘿,给我做师妹的。”
君如故一口气差点没喘匀了,林如赋就够不要脸了,这个费鑫当真是后浪拍前浪,一个比一个强。
“师尊,我们刚下了早课就听说您病了,您身子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找了好久慕秋雨都找不到,这个白眼狼!您刚收了他做徒弟他家不知好歹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来瞧瞧您!师尊,您说他那个名字,秋雨这两个字听起来多凄凉啊,又悲又冷的,太煞人了,也难怪您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