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墨雪看了一圈确认房间里安全,回过头又看见林克懵懂的表情,顿时一股邪火腾地窜了起来——在她过去的16年人生里,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咋咋呼呼且怂的男人。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那你叫什么?”
林克莫名其妙被司墨雪瞪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陡然间又听见司墨雪的问话,一个激灵指着一旁被司墨雪忽略的角落:“纽顿,纽顿在那。”
司墨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剖开的茧子底下,七仰八叉的躺着个肌肉健壮的男人。
正是纽顿,只是他现在毫无动静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
司墨雪俯身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虽然微弱,但好歹还在跳动。
“活着的吗?”林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又问,“那他怎么不醒……呢……”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司墨雪扬起巴掌,捆在纽顿脸上,登时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就浮起来了。
林克:“……”
然而纵使纽顿的脸被司墨雪打的像猪头一样,他依然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司墨雪:“……”
15分钟后,林克背着昏迷的纽顿,跟着司墨雪从挂满了被剖开的的茧子的房间里出来。
房间外是一条幽黑狭长的走廊,一头已经被坍塌的碎石掩埋,另一头则通向楼梯。
“这边。”
司墨雪把手电筒的灯光调暗,压低光束,然后领着林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地上散落的石块,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的朝楼梯走去,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先去二楼躲躲。”她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道。
走到楼梯口,侧边的墙壁上挂着张工厂的分布图,司墨雪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处在工厂最南边的科研办公大楼里。
默默记下工厂的建筑分布,司墨雪扶着落满灰尘的栏杆,小心翼翼的向二楼走去。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一到向前延伸的走廊,在中间岔向两头,一头被大楼坍塌的碎石埋住。
司墨雪抬腿欲走,忽的止住动作,同时拉住身旁的林克。
“嘘……”
司墨雪灭了手电筒,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中。
林克原以为有危险,然而此时四下俱静,全然不像有事的样子。虽然不解,但他还是听话的保持不动。
紧随着,走廊另一头的岔道里,传来了蜘蛛运动时,腿脚摩擦发出的窸窣声,朝着楼下过去,听上去,数量还不少。
等声音消失,司墨雪又站了一会,才复又打开手电,拉着林克躲进楼梯口附近一个房门半掩的房间里。
房间中央摆着硕大的办公桌,旁边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书架上空空如也,废纸散落了一地。
司墨雪注意到书桌上摆着一本册子,彩印的图片年久褪色,纸张边缘因为长期处在干燥缺水的环境下早已风化,一碰就掉渣。
“纽顿放哪?”林克在问。
“放桌上吧!”司墨雪顺手把册子塞进包里,把桌上的其余杂物推到地上。
把纽顿安置好,司墨雪又和林克一起,搬了一堆东西堵在门前。
“接下来怎么办?”林克问,丝毫不觉着他以一个16岁的少女为马首是瞻有丝毫不好意思的地方。
房间里有扇窗户,外面的天光透过满是污物的窗玻璃射进来,照亮了窗前的一小块区域,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给人以难能可贵的安全感。
司墨雪熄灭手电筒,靠在桌子腿:“走一步算一步吧。最起码现在暂时安全。”
三人在房间呆着,没说话,看着二人进来时被扬起的灰尘颗粒又飘飘洒洒的落回地面上。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房门被大力踹开,一个人影挟着风冲进来,刚刚落地的灰尘又被激扬起来。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完事后那人还用肩膀抵住门。
旋即,外面蜘蛛撞在门上,螯肢扒门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