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最开始的梦

厌倦了作为神的生命，但是不死的他又毫无办法。千寻泪已经懂了许多，修罗，罗刹，还是在战争梦境中遇到的那么多的神灵，他们都在成为神后失去了生的意义，如果生活不是有意义的，还不如不活，这也是他们追求转生的原因吧。

    “……”新月还想说什么，但是都不重要了，千寻泪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臂，像是强迫般的，和新月一同进入了地狱路。

    “我家还蛮大的，多养你一个问题不大。”他是这样说的，听着让新月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但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新月曾经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幻想过，有位强大的男人来到了杀戮之都，这里的任何邪恶污浊都无法侵染他，有着太阳的温暖，有着万花的香甜，带着她离开这里，一同到更加多姿多彩，更加美好的世界，过上幸福的生活。

    已经成长为了大女孩的新月再也没想过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毕竟杀戮之都就是最黑暗，最邪恶，最绝望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凄惨的死去。

    但她也没想到真的有那样强大的男人，轻松的来，轻松的走，仿佛就把最邪恶黑暗的杀戮之都当成自家后院一样。

    那时候新月真的以为自己的幸福要来了，美好的愿望要实现了。

    可是现实却总是与想象相差甚远的。这个男人的确强大，的确出淤泥而不染，他也的确有着太阳的光辉。

    但是，那纯净不是新月所想象的那般，千寻泪身上的纯净是更加深邃的黑暗，更加让人绝望的杀戮，挡在他面前的人没有生者，太阳一般的他也不是温暖，而是灼热，烧毁一切反抗他的东西。

    她也不是他的唯一，他有着自己的目的，原来梦始终都是梦，善良温柔而又强大的人是不存在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足够吸引人。

    …………

    背着新月飞行在地狱路中的千寻泪很快找到了出口，但是背后的女孩似乎状态不太好。

    暗红色的液体翻滚流淌，可这些散发着血腥气息的血液却有着岩浆的温度。邪恶的气息不断的侵蚀着她的心智，她当然和千寻泪不能比，可是身为拥有修罗武魂的新月居然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杀气虽然能够阻挡这种邪恶的气息，但却并不能完全过滤。新月所具备的杀气居然并不算强大，可能是因为她所造成的杀戮并没有多少，她只是见证了许多而已。

    “我要坚持不住了……”新月环抱着千寻泪脖子的手臂失去了大半的力量，内心杀气奔涌，强烈的想要屠戮周围一切的念头不断侵蚀着她的心。

    “你现在相知道我的名字吗？”千寻泪托住新月因为失去力量下滑的翘臀，惊人的弹性差点没让他失手，于是尴尬的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

    “想啊，但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此时，新月全身都变成了血红色，渗出的香汗滴落在千寻泪的脖颈处，湿润的感觉让千寻泪不禁想要用魂力蒸干。

    新月双眼紧闭，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身体外那层白色杀气正在不规律的波动。她的情况很不不妙，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对千寻泪出手，可是千寻泪却毫不担心。

    “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要想。”千寻泪扭过头去，漆黑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但是这深渊突然变的血红，像是噬人的猛兽，数道巴纹旋转，新月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水里。

    “啊！？”再度睁开眼，新月看到的却是一片白茫茫空无一物的世界，但是她身上的邪恶气息还在影响着她。

    “痛苦能让人清醒，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感受我的痛苦吧，不会疼的，不过也能让你保持清醒。”千寻泪的声音出现在这个世界，并不动听，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感情，可是字字句句中的保护欲，新月能够感受的到。

    这里是千寻泪的幻梦空间，在这里千寻泪能够影响新月的精神状态，摆脱邪恶气息的方法有很多，比如疼痛，但是不能见血，因为这是鲜血之毒。还有有一种方法就是精神激励了，不过千寻泪不想用伤害的方法让新月保持清醒。

    千寻泪选择了将自己的痛苦暴露给这个不属于他世界的女孩。虽然有些拉不下面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千寻泪不允许依靠自己的人受到伤害，这是底线。

    白茫茫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他的手脚都是金属制成的假肢，他有些艰难的走着，浑身浴血，他似乎经历了战斗。新月呆呆的看着大部分精力都在抵御邪恶气息，在幻梦世界，时间流速会很慢，所以新月感觉压力少了一大截。

    第二个出现在新月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十分漂亮洋裙的女孩，她还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直到突然出现在女孩面前的数个无面人，他们开始撕裂着女孩身上的那件漂亮的裙子，女孩抵抗着，但是抵抗是无力的，很快她心爱的裙子就被撕烂了，露出少女羊脂般的肌肤。

    新月看到这里并没有任何波动，这种事情在杀戮之都根本算不了什么。女人根本不应该来到这里，但是来到这里的人最终也没有性别之分，都是杀人的怪物罢了。

    那男孩用着那双非人的腿朝着女孩走去，将那些无面人全都赶走了，这个时候新月才发现，这个男孩和现在背着自己身体的那个男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眼睛和黑色头发。

    男孩救了女孩，他朝着女孩伸出了冰冷的手，他的心却是温热的，但是他身上的血也是温热的。女孩眼中还是只有恐惧，在她的眼里，男孩就是杀人的怪物。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刺向了毫无防备的男孩，刺穿了他的心脏，但这更加的让女孩恐惧，于是她又连续的刺出匕首，直到男孩的胸口被弄出个窟窿。

    不知道为什么新月感觉自己的心也仿佛被刺穿了一般，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对他人伸出援手，但是她直到这样的举动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可是当新月看到男孩没有反抗的被伤害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

    男孩没有反击，他只是咬着牙，甚至咬碎了牙，他的心碎了，可是没有死，在这个世界他是不死的。

    “为什么？”男孩问着。

    “杀人的人都会被杀，伤害别人也会被伤害，杀了我吧，对不起。”挥舞着匕首浑身沾染着鲜血的女孩再无美丽可言。

    “我可以原谅你。”男孩轻轻的说着，那么的温柔。

    “但是我原谅不了杀死了我父亲的你，我也原谅不了伤害了你的自己！”

    原来，男孩也是凶手。

    ……男孩犹豫了一会，最终都没有出手，只是无力的倒下，他还是死了，明明是不死的。

    在男孩倒下的那个瞬间，新月的瞳孔猛的收缩了。节败的杀气在她周围环绕，她无法理解男孩的做法，她只是觉得悲伤。

    明明他可以不用死去的，却还是选择了自己承担。他的善良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消灭了。

    这是千寻泪第一次战争梦境中最后的画面，人似乎就是本善的，但是亚托克斯并不会让他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千寻泪能够理解亚托克斯，也认可他，善良是无用的，只有至强的力量才能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只有够强的话，世界都会顺从……

    白色光芒凝聚成一片椭圆形的光幕，那里，也是千寻泪此行的尽头。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着变化，当大张着光翼穿过白色光幕的一瞬间，千寻泪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周围是一片雪白的虚无，修罗剑和裁决之剑都自主的飞出，漂浮在他的背后，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全身用不出一点力量。

    千寻泪听到了裁决之剑中，心脏热烈的鼓动，也感受到了从修罗剑不断涌出的强烈寒意，这是杀气。

    温热的力量来自掌控血肉精魄的裁决之剑，冰冷的力量来自掌控无尽杀戮的修罗剑。

    两种力量在千寻泪的精神世界飞快的交融，新的力量将要诞生，两个世界最特殊的能量被一个人掌握，吞噬一切，杀死一切，终结一切，给所谓的力量带来裁决。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的力量都将有了去处，千寻泪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