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这边赶的沈殷殷听到了惨叫声,停了匆忙的步子,“是什么人在哥哥院子里?”
沈家是个大家族,但是首辅沈旷沈大人正经原配只留下了一儿一女,一个是新婚夜逃走的沈文韬,一个便是这个三寸萝卜丁一般的沈殷殷了。
“小姐,奴婢觉着这位新来的少奶奶邪门儿着呢,何必上赶着去?”一旁的红珠是沈殷殷的贴身丫鬟,听着凝雪院的声音,颇有些退意。
“可是我觉得她很好啊。”首辅家的女儿平庸、胆小,又瘦又小,只有三寸高,这是全上京城都知道的事,好在当年她还在她娘肚子里头的时候便已经被今上指腹为婚于齐王,无人悔婚,倒也算万幸。
可此时的三寸萝卜丁眼中闪过一股艳羡,“红珠,你看到她那个样子了吗?奶奶、父亲都没有法子,只有嫂嫂一个人做到了。”
“小姐,全沈府的人都已经看到了,可是这样一个少奶奶,你不觉得太没规矩了吗?”
“快走吧,哥哥还没回来,嫂嫂一定很难过,我们去陪陪她。”她提着手上食盒,又继续往凝雪院赶,旁人不懂的,她是一个深闺小姐,平庸、懦弱这样的标签一直贴在她的身上,她今日陡然见了另外一种活法,张扬的、恣意的,那种向往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殷殷和红珠一到了凝雪院便见着地上趴着的沈六郎,他已经是满身的伤,身上几处骨折,他方才喊“救命”喊得嗓子都哑了,却无一人来,这时候见了沈殷殷便像见了救命恩人一般,爬也爬到她的脚边。
“啊呀。”沈殷殷见了他肿成猪头的脸,吓了一跳,“六弟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潜痛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孟晚秋的房门,“她,她,她。。。”
“是嫂嫂吗?可是你怎么会在嫂嫂这儿?”沈殷殷接着问道。
“她,她。。。”沈潜“她”了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想起来了一句话,“快叫人来,打死那个泼妇。”他的肖想全无,一股子恨意翻腾,非要孟晚秋偿命不可。
“可是。。。”沈殷殷不知何事,她脑子愚笨,隐隐觉得这样叫人来好像对嫂子不好,总还是要进去问问的。
可是步子未往前挪动,就被沈潜拖住了,沈潜拉着她的脚,只一句话,“叫人来,叫爹来,叫娘来,快,快。。。”
沈殷殷是个软弱的人,拗不过沈潜,只得下去把人都叫上来。
不大一会儿,沈家的人都来了,包括方才还在堂中的老太太,一见趴在地上的孙儿,老太太便心疼得不行,上前抱住孙子,“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沈潜见替自己撑腰的来了,一把扑进老太太怀里,“祖母,你要替孙儿做主啊。”
那老太太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下人,“都是死的啊?主子在这里也不知道扶?还不快把六爷送下去看医?”
“是。”旁边的下人唯唯诺诺,都上来扶沈潜。
“老爷。”一旁的林氏见了,也心疼不已,但她强忍了,只看着沈大人,眼睛又往那屋子里头看,意思是这件事肯定跟那个孟氏脱不了干系,老爷打算怎么处置?
沈老爷面色不改,往那屋子里头望了一眼,才缓缓道,“此事还未定论,先问问那孟氏再说吧。”
“若真是她所为呢?”林氏揪着不放。
“若真是她所为,那必然不能偏私。”
“六郎也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妾身相信老爷不会偏袒。”林氏眼中一抹狠厉颜色,但是看到自己儿子被人扶下去,又心疼不已,终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时孟晚秋的房门紧闭,好像压根儿就没听到外头这么多人的声音,随从们先两步,把门推开了。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方才的朗朗明月忽然就被乌云遮过,凝雪院的树影重重便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地化成一片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一股冷风吹过,屋中间悬挂的人晃了一晃,大红的喜袍飘荡,黑色的长发飘扬,露出里头一张青白的脸,血腥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龙凤呈祥的喜烛还燃烧着喜庆的颜色,可映出来的却是一副诡异之象。
在长时间的寂静之中,第一声尖叫是一个下人发出来的,“死。。。死人了。”这一声尖叫便炸开了千层巨浪,随着一片惊恐的叫声,定力不好的人全都往外头跑去。
沈殷殷站在人群后头,她个子小,只见了一对绣花鞋晃晃悠悠,“嫂嫂。”她愣了一愣,好好儿的人,竟然就这么上吊了。
这里头就属沈大人的定力最好,上过战场拿过刀,也无数次手起刀落眼看着血液横飞,可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得让他心头震上一震,尤其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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