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人。”
“如果你没有这种选择呢?”王巢笑了笑,侧举手臂,掌心对准了那个小小的铁皮壳子。
“那我就选择和他们一起死,”唐悠悠的手握住了防毒面具。
王巢走近,伸手揽着她的后脑,让她的脸凑到面前。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看到了一双坚定的眼睛。
“怎么不强制管控了?”
唐悠悠明显愣了下,摇了摇头,手却依旧握着面具的气管。
“还是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不是,”唐悠悠又猛地摇头,眼眶里已经盈出泪水。
王巢嗤笑了一声,握着她的后脑勺晃了晃:“我怀疑你的脑子出了问题。”
一旁的枪手眼力老道,立刻看出王巢的神色稍有缓和,赶忙说道:“劫掠者都可以去隔离屋,都可以。”
王巢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唐悠悠的眼睛,两个对视的人如同凝固的雕塑。
枪手们没敢再废话,立刻招手,往隔离屋驱赶劫掠者。
大部分路过的劫掠者都面露感激,尤其那个被唐悠悠救了母子,深深地鞠了个躬,也有一部分目光扫视,记住了两人的长相,这种情报在桃子郡起码能卖出一顿大餐的钱。
等劫掠者全部进了隔离屋,枪手们都戴着防毒面具走了出来,他们宁愿在外面站着,也不愿意和一帮衣衫褴褛臭烘烘的劫掠者挤在一起。
这几年,车站发了少说也有十趟船,还从没遇见这种状况。
强龙压了地头蛇,听说谷主汉密尔波顿都挨了一刀,他们站会儿倒也没多大怨气,不过大多在心里嘲笑唐悠悠:如果下一刻形势倒转,劫掠者才不会救她,这种可笑的善良愚不可及。
“你知道吗?如果形势反过来,那些人都不会救你。”王巢将唐悠悠的脸拨向隔离屋,屋子的小窗上,只有那对母子在担忧地看向她。
唐悠悠挣脱了王巢的手,声音隔着防毒面具有些模糊:“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从不要求别人。”
“所以你的脑子出了问题,”王巢敲了敲她脸上的防毒面具,发出嘣嘣的声响,“而且你又退步了,变得更加软弱。”
唐悠悠扶了扶被敲歪的防毒面具,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跳过不到一米五宽的污水槽,走到了对面的阴影里。
那里之前是酒泉站的出发中心,此刻只剩下一片被污泥覆盖的渣石堆。
王巢已经扫视过这里,整个空间除了他们这几个人,没有任何危险,他走到排污管道前,打量起这个设备。
他不得不佩服幽暗谷的想象力,金属舟是一个狭长的“独木舟”,前部有一个与管道直径一致的圆形万向轮,尾部则是一个动力推进装置,舟身每隔一段就有伸出来的轮子。
想必在这个水资源严重匮乏的年代,桃子郡的排污管道从未被污水填满过。当闸口开启,这艘方舟便可以逆流而上,直达桃子郡的地下污水处理区域。
那里的监管者一定早已被买通。
突然,一种炫目的光线打断了王巢的思维,他的身影骤然一动,跨过污水槽,出现在“出发中心”前面。
身后枪手们也都呼喝着跑近,拉栓声一片。
本已荡然无存的“出发中心”区域,数十个烂成渣的全息影像发生器迸射出炫目的光彩,逐渐在半空勾勒出一个个人形轮廓,轮廓里是深邃的黑暗。
人形轮廓全都面对着王巢,唐悠悠则站在更深处的阴影里,僵直地束手而立。
那个姿势让王巢一瞬间就想到德纳里山中的神秘女人。
下一刻,一张男人的脸从唐悠悠脑袋侧面伸了出来,带着阴森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