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耽误。”
寒月白的目光毫无顾忌,上下打量年轻人:他身形健壮,脸庞微黑,棱角分明,双目明朗有神,眉心有颗石榴红色的痣。
年轻人被寒月白看的不好意思了,向她微微颔首。
店家老板慢吞吞地从柜台下拿出账本,低下头,眯起老花眼,一页页地翻,还用食指蘸了两次口水,翻到中间,说:“一共四十钱。”
年轻人付了钱,上楼去取包袱。
“你们就住这位公子的房间吧。”店老板不情不愿地说。
寒月白飞快地跑去解下马背上的背篓,生怕房间被抢了似的。
“那公子的房间在楼上哪处?”寒月白搀扶起卫玦问店老板。
“楼梯口右手边第二间。”店老板在账本上写字,头也不抬。
“哼---”寒月白故意很大声。
店老板抬头,寒月白带刺的眼神正等着他。店老板退缩了,低下头,继续写字。她骄傲地仰起头,扶着卫玦踩上楼梯。
楼梯口,他们遇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年轻人。他左肩上挂着包袱,右手握一柄剑。
“公子仗义,多谢了。”寒月白说。
年轻人和善地笑笑,说:“这位公子发烧了,快扶他进去,赶紧找个郎中瞧瞧。”说着,他往楼下走。
“公子贵姓,日后有缘遇上也好相谢。”寒月白说。
年轻人已经走下楼梯,回头说:“小事一桩,不用记在心上。”
一进房,卫玦就迫不及待地躺下床。刚躺下,他便剧烈地咳嗽,脸咳得通红。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手,烧得更厉害了。她放下背篓,带着房间里的木盆,噔噔噔跑下楼,找到小伙计,给了他几个铜板做好处,叫他去请郎中。店老板不敢阻止。小伙计开心地接过铜板,出门去请郎中了。她打了盆凉水上楼,浸湿手巾,敷到他的额头。
果然拿钱办事才够尽心,小伙计给卫玦请了镇上最好的郎中,闻名十里八乡。郎中一面摸着他的山羊胡,一面给卫玦号脉,眉头越皱越紧。
“大夫,他怎么样?能很快好吗?”寒月白焦急问道。
“姑娘请别急,容我一会儿。”
约过了一喝掉一碗水的工夫,郎中把完了脉,说:“这位公子得了伤寒,但是他还有比伤寒更厉害的病。”
“什么病?”寒月白明知故问。
“他中了某种剧毒。”
“什么毒?!他中了什么毒?!”寒月白脸上惊慌的模样,好像第一次知道似的。
“这个---姑娘见谅,”郎**手致歉,“我一个乡野郎中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具体中了什么毒,但是他身体内另有一股力量在对抗此毒,好奇怪!”
小伙计已经准备了笔墨放桌子上。郎中拿起笔,蘸了蘸墨,开起方子,边写边说:“姑娘,他的毒恕我无能为力。一般的伤寒只要吃了我的药,六七天就好了,但是因为他中了毒,身体弱,约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好。姑娘要悉心照料。”
郎中不知道具体毒因,觉得惭愧,收拾药箱,急着走了。寒月白一步都不想离开卫玦,所以给了小伙计抓药的钱和几个铜板的好处费,让他跟着去抓药。小伙计乐得屁颠屁颠的。
十五年前,这个郎中踏上了前往东海盟凤凰岛之路,想要拜医神甪重烨为师。可惜平州府还没有走出去,南安国和东海盟的战争爆发了;卫铎下旨解散邝庐院,封闭凤凰岛;他只能返回,另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