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少侠,你武艺高强,为何相助那官府?现在这世道为何如此这般纷乱?都是这些所谓的士大夫一首造成的!”那壮汉气愤道。
“为何都是这些士大夫的过错?”刘裕问道。
“这些士大夫终日素餐尸位,碌碌无为!领阵退敌浑然不会,吃酒耍乐敢为人先,家里妻妾成群,胸中实无一策!如今这圣上也是这般,内事不决问道场,外事不决问佛堂,竟然在堂堂皇宫之内,穆穆正殿之中,设佛舍,宴沙门,讲佛经,论神鬼!偏安江南一隅,不求光复中原!可恨啊!可恨!”那壮汉捶胸顿足说道。
刘裕听闻,吃了一惊,没想到绿林中却有人能如此说话,便问道:“我听壮士所言,便知壮士你胸怀天下,寻常草寇怎么讲出如此之话?不知壮士从何得知朝廷如此这般?”
“我本是会稽永兴人,姓孙名处,字季高,自小也是粗读些诗书,略知点兵法,长大之后,常恨北方竟然被那僭秦所统治,于是十五岁便辞家北上,入恒温军,也算是颇有战功,那恒温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北伐根本不是真正的想收复失地,只为己之名利,统军也是赏罚不分,法度无常,自其死后,军队便由他弟弟恒冲统领,那恒温虽说为己为名,然而终究北上,杀了不少蛮夷,可那恒冲却畏畏缩缩,一直按兵不动,我从军七年,却一直没有升迁,自知待在恒冲军中无用,又听闻朝廷如此荒唐,便和三个兄弟商量一番,来到这丹徒,故而有方才一幕。”孙处说道。
“季高兄,按此推断,你如今方才二十有二,何须悲叹,又何须落入这绿林之中?”刘裕说道。
“刘兄,我不知你字,故而称你刘兄,望你莫要介意,我从恒冲军中出来之后,也去过别处,可是现如今,没有那些士族大户的举荐,那些个将军王侯,根本不会正眼看你!我如今是虚有凌云之志,空怀报国之情,纵有成略于胸,独叹栖身无地!故而才与三个兄弟,落草于此。”孙处感叹道。
“虚有凌云之志,空怀报国之情,纵有成略于胸,独叹栖身无地!”刘裕脑海中想着这些话,如今的他又何尝不是呢?家族没落,无人引荐,参军?参军估计也只是一丘八罢了!
随即,刘裕说道:“季高兄,我表字德舆,叫我刘裕便可,真是不打不相识,你方才所感叹的,亦是刘裕心中所想的,不过人不可无远志,亦不可无节气,纵使这士大夫碌碌无为,你我也不能自甘堕落,当思为国效力啊!况且,据我所知,这朝中亦有良臣,如尚书左丞王大人,就曾因圣上大设佛堂一事,上表进言,直言劝谏,不惧祸否。”
“德舆兄,看来你在这小小的京口里中,也不是整日的为了吃喝而活啊,这王大人上书一事,我竟不曾听闻,不知你从何得知?”
孙处大惊,没想到这刘裕年纪轻轻,看着只像个樵夫,却知朝中之事,明天下之理,说话亦不是粗俗不堪;方才一战,孙大只知道刘裕武功了得,气力非凡,本想拉着他一起干着劫富济贫之事,看来,如今他想错了,此子的抱负亦和他年少时一样:为国为民,看来刘裕此子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丹徒所能限制的,这不禁加深了他对刘裕的好感。
“季高兄,不要在意事情的来历,知道事情的结果便好。”刘裕没有回答,淡然说道。
“想当年孔明抱膝危坐于草堂之中,却知天下大势,今日见到德舆,方知‘见微而知著,一叶而知秋’所言非虚。”孙处是个明白人,既然刘裕不说,他也不问,反而赞叹道。
“季高兄谬赞了,不知季高兄今后有何打算?”刘裕问道。
“我本欲想请德舆跟我们四兄弟一起,在这北固山中逍遥自在,劫富济贫,可方才听德舆所言,必不会如此了,如今,我已对这朝廷心如死灰,既然德舆兄无此意,我便回去找我那三个兄弟了,愿德舆兄日后建功立业。”孙处说完,便欲退去。
“且慢!季高兄,我听兄台所言,知兄台志向,难道兄台不想建功立业吗?难道兄台就像把这满腹的抱负,一身的武艺,荒废在打家劫舍中吗?何谓‘劫富济贫’?刺客之流耳!难道兄台真的想堕入刺客之流吗?若如此,我方才就应该将你杀了,你怎知你劫的所谓的‘富’全是不义之财?你又怎知你济的所谓的‘贫’全是含冤之人?大丈夫生于世,是应该逍遥自在,然而像兄台如此,不过是一枯骨罢了!”刘裕朗声道。
刘裕方说完,又有三人“唰唰”从林后跳出,健步而来,怒道:“刘裕,虽然你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兄弟四人之命!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你竟然辱我大哥,我们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和你搏上一搏!”
三人随后便拿起大刀,向刘裕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