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镇西街,一个打扮颇有些招展的妇人正拎着帕子,一摇一晃地走着。
费婆子,是云溪镇出了名的说媒之人。
此番柳家便是请了她往沈家说和,单单是请她上门,柳家便出了一两银子。若是亲事最终成了,柳家还会奉上不少于十两银子的谢媒钱。
往常时候,费婆子出面说媒,亲事成了,拢共能赚个一两银子便已经不算少了。
这说媒作合的活儿其实挺赚钱,一般说成了一桩姻缘,媒人能得彩礼的一成报酬。
可这云溪镇就是个小地方,大家都是苦哈哈的。男婚女嫁,这彩礼很多时候就是走个过场,值不了几个银钱。
而那些有权有势的富户人家,往往是请的官媒。
这种能赚大银钱的说媒,费婆子自打做起了这说媒的行当,还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自己就要大赚一笔的费婆子,走路都带着风。
“大婶,且请留步!”
当费婆子走到云溪镇中街,距离沈家不过数百步的路程时,忽然有人喊住了她。
费婆子扭头去看,就见一少年郎站在街角,冲着她微微作揖后,便径直行了过来。
“这位小郎,唤老身可是有事?”
费婆子瞧见这少年郎,不由面上堆笑,猜测是谁家的小郎君,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说上一回媒,毕竟眼前小郎君的衣装着实有些不俗。
“敢问大婶,可知云溪镇沈家如何走?”
少年郎彬彬有礼开口,“小子奉家中长辈之命,前往沈家送礼,初来乍到,不知沈家在何处,还望大婶告知!”
“沈家啊,老身当然知道。”
费婆子此番就是要去沈家说媒,如何会不知道呢?
“往前直走,那边那红砖绿瓦的院落,便是沈家!”
费婆子此刻是心情大好,捉摸着自己能不能趁机探探眼前这位少年郎的家底。
“多谢大婶!”
少年听了费婆子的指点,又是行了一礼。
然后,在他转身的时候,顺势伸手入怀,嘴里喃喃:“哎呀,总算不用继续提心吊胆了!”
但在下一刻,这少年就变了脸色,一声惊呼从他口中发出。
“小郎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费婆子见状,连忙发问。
“大婶,我,我把家中长辈让我带着的礼物弄丢了。遭了,遭了,那可是价值十金的翠玉玲珑簪,是给沈家阿妹的及笄礼啊!”
少年面带急色,转身就朝着来路找了回去。
费婆子则是愣了一下。
价值十金的翠玉玲珑簪!
若是自己能找到?
费婆子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那少年适才站立的街角的墙根下,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斜斜地躺在那里。
不及多想,费婆子便快步到了墙根下,在确定那少年没有看过来时,她迅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木匣子。
然后,费婆子也顾不得去沈家说媒的事情,而是转身快步离去。
价值十金的翠玉玲珑簪,为柳家说没这桩事,根本就没法子相提并论。
只有傻子,这会儿才会继续去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