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伯说你们睦城的乡民,不是眼睛坏了,就是心已经坏了,所以不托梦给你们。”朱影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胡扯,毕竟这人山人海的,凭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救人了,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说不好,只能尽力忽悠,“快让他们放人!”
凭她三言两语,老头儿哪里肯放人,双方正僵持不下。
忽然一个打手模样的汉子趁她不备,一掌击来,朱影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伤害那老头,因此没下重手。
这么一个踉跄,那老头儿便挣脱了重获自由,接着一个壮汉便将她如小狗似的随意拎起,“啪”得丢到轿中。
“小公子,”老头儿嘿嘿一笑,“你既然舍不得这姑娘,就与她一同去吧。”
他见这少年与那轿中的少女一般大年纪,又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人,就猜测是那少女的相好。
老头儿说着,精神抖擞地整理了一下胡须,又轻掸衣襟使了个眼色,示意那几个汉子将轿子推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在脚下翻滚,朱影此时近距离接触了那轿中的少女,才明白她的绝望。
锣鼓声中,轿子又摇晃起来,她能感觉到轿子先抬离地面,又从栈桥处掉落,眼看就要坠入水中。
朱影用最后一点时间,一刀划开那少女身上的绳索,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扶着那少女一跃而出轿帘,准备游水了。
奇怪的是,轿子摇晃了两下之后,居然没有沉水,而像是轻轻掉落在了一个木质平台之上。
她定睛向四周一望,见有绳索绑住了抬轿的木篙,绳索的另一头则绑在几个身着劲装的武师身上。
原是落水的瞬间,被人给救下了,轿子落在定水河中一艘舟舫的甲板上。
再抬头一看,河岸上已是乱作一团。
计划三年的河伯娶妻之礼被打乱,睦城的乡绅富户们都在那儿吹胡子瞪眼。轿夫和打手们也正对着画舫中的人气急败坏地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接着就有几人跳上小船,撑着篙跟在后面追着画舫。
朱影看了一眼那被救的少女,少女面容清秀,并未受伤,只是显然已经吓傻了,瑟缩在甲板上。
她望着后面小舟上的壮汉,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里距河岸较近,不远处又是码头,大船行得慢,小舟行得快,她们估计走不远就会被后面的小舟给追上。
“你们两个进来。”陆云舟忽然从彩舫的船舱中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朱影瞬间明白了,救她们的人是陆云舟,她们所在的就是驹九和鸿十所说的那艘阔气的画舫。
一身喜服的少女听见救命恩人招呼,连忙躲进了船舱里,陆云舟又命人给她换了身衣服,将喜服凤冠投入水中。
朱影则不肯进舱,一直在甲板上观察着两岸的动静。
船头只有一个黑衣小老头,那个张伯。
奇怪的是,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后面跟着她们的小船竟然不见了。
舟舫又行了半日,直至出了睦城县城,河两岸的景色都变得荒凉起来。
临近中午,艳阳高照。
陆云舟见朱影一直停留在甲板上,便走出来递了杯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