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地站在角落里。
人群中一个大胡子的胡人老头静静地观察着堂中动静。
因楚莫有要事在身,急着离开河东郡去沧州,所以连夜提审贺兰步。
“贺兰步,苏越之死,可是你所为?”楚莫沉声问道。
“回大人,并非!草民那一夜都在凌绡房中,这凌绡可以作证啊!”经过了刚才的心态修整,贺兰步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又决定矢口否认。
“本官问你,柴科你可认得?”楚莫见他否认,冷哼一声,“这里有河东郡郡首府衙曹主簿的证词,说柴科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你可承认?”
“是,草民的确是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名叫柴科。”贺兰步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老妇人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楼氏心中悲戚。此案一出,她两个儿子都难全身而退。
“本官这里有百香楼老板和伙计的证词,苏越出事当晚曾被柴科挟持,出现在河东郡西门外的百香楼。”楚莫又问道,“难道说此事你也不知情?!”
贺兰步沉默了半晌,手指紧紧捏着衣角,心中陷入争斗。
“贺兰公子,你刚才在城门上不是还骂柴科是丧心病狂之徒吗?”朱影适时地向贺兰步抛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错。是我让柴科……杀了越儿,然后将尸体尽快让人发现,”贺兰步终于出声,又忽地咬牙切齿,“可我没让他做出那样人神共愤的事!”
“你为何要杀苏越?”何傅喝问一声。
他不敢相信这长相斯斯文文的贺兰步居然指使别人杀了自己的妻子,又生怕他说出是为了何杏云。
郡守的女儿先是求嫁贺兰家遭拒,后来又和贺兰公子私奔,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有人再为了郡守女儿谋害发妻,那何杏云的名声就更是一塌糊涂了。
“是为了……为了向平安县主求亲。”贺兰步话音一落,人群哗然。
何傅感觉松了一口气,幸亏贺兰步没提自己的女儿。
楼氏感觉眼前一黑,连忙用拐杖撑住了地。
贺兰步从小就很聪明,很会讨周围人的欢心,不论是楼氏还是当时的苏家二老,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更不要说苏越、凌绡,还有那些围着他转的女孩儿。
两个孩子中,楼氏自然偏爱贺兰步。可她也渐渐看出这孩子贪得无厌的个性,其实并不亚于幼子柴科。
贺兰步虽然有些文采,却不是读书的料,功名早已是求不成了,可他心里却一直有个对虚名的执念。
半年前,他与平安县主一次偶遇之后,就开始做起了皇亲国戚梦、总想着飞黄腾达。
楼氏也劝过他,家中应有尽有,妻妾不缺,不如就此收手,可贺兰步却不这么想,他之前三十多年的人生顺利得让他以为自己有摘星的实力,那不去摘一颗,又怎么能甘心?
“肃静!”楚莫又看向地上跪着的男子,“贺兰步,我再问你,柴科如今藏身在何处?”
“就藏在我府中的下人房中。”贺兰步转身,对着人群中的楼氏拜了一拜,“母亲,弟弟犯下如此大罪,我护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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