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这种巨大能量,那么对威盛凯帝国来说就是一件绝好的武器——那么婴之白要因为找到了只有传说中才存在唯一存活于世的隐底莲人而受到极大的褒奖。”
“前所未有的褒奖。”皇帝又补充了一句,桑阶明白这话赛瑟其实是自己说的。
桑阶鞠了一个躬,什么也没说。
于是皇帝示意桑阶离开,只留下了婴之白。
很明显皇帝要和婴之白私下谈谈这些事,桑阶恭恭谨谨地关上门离开后想,不过他不在乎,皇帝需要他就像需要婴之白一样,这点他看得很分明。
况且他桑阶想搞明白的事,十个婴之白也拦不住。
只是让他有点嫉妒的是,婴之白对皇帝近似粗鲁的狂热忠诚,皇帝也以一种超越君臣类似粗鲁的兄弟之情回应了他。
这是桑阶在皇帝和大王爷(大王爷是皇帝的弟弟)的关系里都不曾看见的。
“闪弥尔现在在哪里?”桑阶刚刚离开,皇帝就开门见山地问。
“我把他关押在下行宫的一栋附楼里,”婴之白说,“陛下可以随时去见他。不过他的紫云花病症已经到了末期,活不了几天了。”
“封锁关于闪弥尔的所有消息,”赛瑟说,“在我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下行宫,派你最信任的卫兵把守那里。然后去请云宫的苏请先生给闪弥尔看病,这事要悄悄地做;我不希望别人知道苏请先生的医术,也不希望闪弥尔在提供给我足够的信息之前就死掉。”
“保证完成使命!鸽笼每位成员都愿意为陛下粉身碎骨!”
“还是保留完整的身体吧,这对我比较有利。”赛瑟拍了拍婴之白的胳膊,“血月十二星预言的事,你受了点委屈。所以,典狱官既然死了,他的位置就由你顶上。死因嘛对外就说被奴隶刺杀,算是殉职。你安抚一下他家里的人,金币多给点,该遣散的遣散,该为奴的就为奴,你看着办,悄悄地做不要声张。”
“遵命,只是宰相大人一定不太高兴。”
“我已经把亚施塔神庙交给他管理了,你们俩在我这里恩典平分,他不会有怨言的。何况,如果我不认命你,桑阶一定会向我推荐他的卫队长填补这个空缺。”
“您说得是,今早他的确带着蓝鸟来了觐见厅。”
“监狱可不是美女们待的好地方。我不想又被《大威日报》抓到什么把柄喋喋不休,他们每次都把我写成一个以放嘴炮攻击无辜漂亮少女们为乐的恶棍。”
“您的确不怎么体贴少女们的需求,还记得您迟了两个月才把生日礼物送给林迪王妃吗?”婴之白老实不客气地指出来。
“王妃是少女吗?”赛瑟扬起眉毛反问,“你倒提醒我了,今早我和他们还有个会面。你退下吧,出门后走暗道,免得被什么人缠住问东问西。”
婴之白心领神会,行了个礼,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赛瑟叫来魏南,“大王爷他们还在书房吗?”
“是的,陛下。不过,“”魏南说,“皇后陛下此刻也在书房等候您。”
赛瑟站起来刚准备走,听到这话便停住了,吩咐道,“让他们都回去吧。我累了,今天不再召见任何人,要他们改日再来。”
所有人都离开了,世界恢复了安静。
赛瑟站在阳台上眺望这片辽阔的国土,又感到无聊。除了国事,他一直都想培养点兴趣爱好,打猎是目前最能带给他乐趣的,不过估计没多久也会腻。
赛瑟想起了温亲王,这个闹腾的孩子一点也不像贝伦大王爷,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性格真是温柔敦厚。赛瑟愿意去大王爷府邸做客,不过自从林迪王妃和皇后走得近了之后,他就不去了。
想起皇后,他就要皱眉头。大家都搞不懂为什么他不喜欢皇后,他自己也没明白。
不过为女人费神从来就不是赛瑟的习惯,他也偶尔上其他妃子那里,每位平均不超过三次。
林迪王妃一直劝他扩充后宫,毕竟二十几个对于威盛凯皇帝来说实在太少了。
也许是皇宫里的女人看多了实在腻味,他考虑过去郊外艳遇些美貌大胆的平民女子,不过一想到要出城就打消了念头。
他不喜欢平民,平民也畏惧他。他从来就不是个平易敬人的统治者,更不是个来者不拒的肉食者。
前段时间有个很红的女戏剧演员长相身材倒是很合他的胃口,可是对方完全接不住他的话,他顿时没了耐心,半夜里就让人把那演员打发走了。
一枚黯淡的吊坠从赛瑟的领口滑出,他拈起打量,记忆中这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这是一朵嵌着细碎蓝宝石和碧玺的银雕睡火莲坠子,一看就不值钱,再加上坠面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还掉了好些碎宝石,并且有被火烧的痕迹。
这是份饱经风霜的纪念品。
皇帝喝了太多的豹乳酒,现在整个人迷迷瞪瞪地躺在长沙发上,每次看到这坠子他脑海里都会模模糊糊浮现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这是他幼年的梦想,赛瑟知道这幅画面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统一十二国还容易得多呢……”
赛瑟含糊不清地咕哝,他翻了个身,终于睡着了。
摇曳的烛光倒影在觐见厅的墙壁上,熏香塔的香料已经快燃尽了,此刻正嗞啦轻响,屋子里安静极了。
一个被拉长的影子投映在地面,缓缓向前移动,最后停在赛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