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通无阻地来到鸽笼府邸东北处的一座小楼,除了几只野猫,没有遇到任何活物。马车夫跳下车打开门锁,随即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鸽笼制服的卫兵,后者上车之后,马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调转马头,驶进一辆偏僻的小道,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窄小的车厢内,婴之白和隐心眉面对面坐着,车窗已经被不透光的黑布完全遮盖,唯一的光源就是一盏钉在墙上的油灯,火光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忽明忽暗,随时可能熄灭。两个人自始自终都没说一句话,各自陷入沉思。沉默似乎成为他们俩相处的固定模式。
自从在镜湖行宫的一吻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赛瑟。
有时候她情不自禁怀着恶意想象,如果赫理那条母蛇知道她这个隐底莲贱奴竟然和皇帝接过吻了,该会气成什么样——她当然不可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但是想想那张狐狸脸会表露出的疯狂嫉妒,她就觉得开心。
原来只有桑阶和蓝鸟,现在她的黑名单上又多了一个赫理,很好,看样子老天不打算让她这辈子平庸或者毫无激情地活下去,一下子给她安排了三个宿敌。
她隐心眉何愁人生没有目标呢?
想到这里,隐心眉笑出了声,婴之白惊讶地瞪着她。
“抱歉,队长,”她忍住笑,“想到了些有趣的事。”
车厢内的氛围轻松了些,有一瞬间婴之白似乎再度卸下了武装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马车颠簸得更加厉害,渗透进来的空气寒气透骨,从时间来看,他们应该已经快要驶出赛瑟内城区。隐心眉刚想问问婴之白还有多久,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急刹车,马匹发出嘶鸣。
“发了什么事?”婴之白问。
“马受了惊,但是周围没有异常,”马车夫的声音传过来,“可能前蹄受了轻伤。”
“继续前进。”
“是!”
没多久,马车便停住了。婴之白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隐心眉顺从地让他把自己的脑袋套了个结实,并在手腕上扣住铁铐。他把她扶下车,随后握住她的胳膊往前走。
这里空气寒湿,夜露凝重,风虽大却听不到枝叶晃动声,可能是在一片远离人群的干地上。她听到夜枭的声音,脚下的石子嘎吱作响,隐隐约约的腥味说明这附近有河水经流,隐心眉看过赛瑟城区的地图,她觉得自己应该被带到了内城区东北角的某处。这时,婴之白停住了,几分钟的安静之后,她听到似乎是石头被缓缓挪开的声音。随后,她被引入一段漫长却不陡峭的石阶上,两人逐步而下,身后传来闭合的声音。
很明显这是一座地下建筑,空气逐渐温暖起来,从他们两人脚步的回声来看这里不算太大,但根据她的经验,这样的地下室暗道和入口也会比较多,很容易让人跌入陷阱。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阵舒适的热流迎面扑来,空气中还有甜酒的香味。果然,婴之白引她坐了下来,随后解开她的头罩,打开铁铐。
“在这等着。”
他说完这话就走了,脚步声逐渐远去。
隐心眉晃了晃脑袋,开始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