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像一个慈眉善目的“弥勒佛”。脸上的肉长满了,就往脖子下“溜”,脖子变得又粗又短。那脖子上的肉一层盖一层,就像叠叠的浪。挺着一个大肚子,不用鼓气,也像皮球一样圆。
守富本来喝多了,听到有人在这里叫骂,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缓缓转过身,撇着嘴道:“老子砸的,你想咋滴?
那个胖子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特么的,用酒瓶砸了老子的头还这么嚣张,恶狠狠地道:”咋滴?老子特么的想弄死你!“
这时,一个身材又高又瘦,唯独脸上堆起了肉的汉子从胖子身后走了过来,冲着守富晃了晃大拇指道:“敢在我们大少爷的地盘上撒野,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我们大少爷是什么人?“
“什么人?老子不认识!”守富晃着大脑袋说。
胖子对手下的表现很是满意,伸手拍了拍斜跨在腰间的盒子炮道:“高儿,说给他们听听。”
姓高的男人向胖子报以微笑,然后扭头对守富冷冷地说:”这是我们孙镇长家的大少爷,也是本镇的保安小队长,在这深井镇的一亩三分地上那是我们大少爷说了算。你们今天惹了我们大少爷,可要倒霉了。“
”对,你要倒霉了。“
”小子,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们大少爷的厉害了,保准儿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
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帮腔说。
小吴怕事情闹大了,上前向着那胖子拱手说道:“大少爷,刚才确实是我这位兄弟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替我兄弟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小吴当初走街串巷接触的人多,场面上的话也会说,这种时候没必要争强斗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对方还是这里的地头蛇,自己这伙人都是从劳工训练所里刚刚逃出来的,千万不要生出什么事端,再说确实是守富不对在先。“我兄弟喝多了,您的医药费我们赔。”
胖子恶狠狠地瞪了小吴一眼,摸了摸后脑勺:“赔,赔你大爷,老子这脑袋被砸成这样,你们说赔就完事了?老子要在这憨货的头上砸碎十只酒瓶,而且他还要跪着从老子的裤裆下面爬过去。”
“那……”小吴还想继续说下去。
胖子双手一指小吴的鼻子,王八之气表现的淋漓尽致:“你他妈给我闭嘴,再说话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小吴还居然真的被胖子的威势给吓住。
说话间,胖子身后的三个人呼啦一下围拢过来,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就等这胖子一句话了。
“你……你他娘的想得美!”守富晃晃悠悠地说。
这个姓孙的胖子名叫孙大栓,正是本镇镇长孙德贵的儿子。孙德贵为人精明,也很能干,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田地和镇上的几处生意,短短在十年间就混得风生水起。虽说这孙德贵有钱有势,但对租田的佃户也还说得过去,因此在镇子上口碑还好。不过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是单凭人力可以搞定的。孙德贵俩口子辛劳了一辈子,也积攒了一笔财富,到头来膝下却无一儿半女继承家业,真是让老两口愁白了头。
两人郎中也不知看了多少,药吃了无数,偏方也试过了,周围的菩萨都拜了个遍,可就是不见效,孙德贵老婆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慢慢的两口子也不抱希望了,可就在孙德贵49岁那年,老婆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菩萨显灵了,孙德贵带着老婆把原来拜过的菩萨又回访了一遍,得还愿不是。
孙德贵50大寿这天孩子正好呱呱坠地,孙家连开了三天流水席庆贺,十里八乡但凡能叫得上名字的乡亲都来了,那叫一个热闹。老来得子,颇为不易,于是孙德贵给儿子起名叫大栓,意思就是要将其牢牢拴在老两口身旁。孩子从出生之日起,自然是当宝贝疙瘩养着,平时恨不得把儿子顶在头上,当眼珠子一样伺候,哪舍得打骂一下。
结果这孩子被娇惯的越来越不成器,十几岁的孩子每天还得爹妈喂饭、穿衣,出门必须抱着或者背着反正绝对是足不沾地。如果摔倒没人去扶他起来,他能趴在地上一直哭,直到有人来哄他。
镇里人都偷偷说这俩口子算是倒了霉了,养了这么个败家子儿。孙德贵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说什么人家嫉妒他老来得子,他孙家门庭兴旺不用别人来说三道四。依旧是大栓要什么,老两口就给什么,从来没有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