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这只,乃是我宋家传家之物,这手镯戴上了便取不下来,除非死去。关于这点,你大可找些有见识的人去问便是。”
程秀逸的小脸唰一下就变得惨白,难道宋星元说得是真话,所以她才怎么努力都没有将镯子取下来。
“你、你宋家的传家之物怎么会被我捡到呢?就在呱瓦村前头的那条小河里捡到的。”
宋星元听程秀逸语气都带着颤抖,并不像伪装,顿时松了一口气。“家父一直逼迫我成亲,好将这玉镯传下去。但星元志不在此,一怒之下就将它丢到外面,如今看来,应是顺着水流漂到了王姑娘手中。”
“那、那、那怎么办?已经摘不下来了!”程秀逸被巨大的信息量惊得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
宋星元温柔的笑了笑,眼下的泪痣更添几分柔情,他拉住程秀逸颤抖的手,说道:“既然如此,只能恳请王姑娘嫁给星元。我知道王姑娘已经定了亲,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便好。”
……
程秀逸的双商都下线已久,也不知后头是怎么同宋星元交谈的,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家中。
不对不对不对!
她叫程秀逸啊!怎么就是王芳芳了?
还有那个宋星元,嫁妆彩礼都没谈清呢!
——最关键的是,这该死的手镯不会真的等到她死了才能摘下来吧?
程秀逸科考当天,教书先生就来程老三家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没曾想那程老三气得直接拿了盐巴将他赶出来,气得教书先生直晃脑袋,铁匠就是铁匠,永远不懂读书人!程老三只得在内心默默祈祷程秀逸发挥失常,考得差一点。果真,被他盼到了程秀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连别人喊话也是听不见了!
程老三心中暗喜,看这样应是发挥失常了。
但看着程秀逸时而哭闹,时而嬉笑。他又开始犯愁了——不会因为考得太差,精神打击太大了吧?程老三放心不下,赶着夜路就把教书先生和程意生喊来了。
程意生听到这件事,真是怪的抓头。“怎么会?秀逸这次考得很好啊,都得了两位监察官的称赞。”
眼下也不敢耽误,连忙跟着程老三回去看看秀逸怎么一会儿就“疯了”,不过他从考场出来就跟程秀逸走散了,找了许久都没见着,以为她是自己回家了。
于是,本就不怎么宽松的程老三家,满满的挤了不少人。
完全离线的程秀逸,着急忙慌的程老三,激情澎湃的教书先生,一脸问号的程意生——还有着急回家的王芳芳。
在大家的逼迫下,程秀逸才勉强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首先撇清干系的是王芳芳,“跟俺有啥关系?俺跟隔壁村那小伙恩爱着哩,管他什么狗屁宋星元,别想拆散我们!程秀逸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又不是我逼你买我名牌的!俺娘要俺回家吃饭了!”
其次冷汗直流的是教书先生,“宁,宁,说的是那个宋星元?(紧张得蹦出方言)那个,二十岁就当了次二品将军的宋星元?辅国公宋盛家独子?宁捡了个什么镯子,捡到他家去了!……话说那回,宋星元率领战士十万名孤军前往北极之地,一招‘圆阵进攻’阵型将敌国二十万军马击的溃不成军,那叫一个惨烈呀咦……”
说着说着,就自动变成了戏腔,边唱边跑了出去。看那背影,应该是比程秀逸先疯了。
再者咬牙切齿的是程意生,“按他这么说,戴了个他家的手镯,就该嫁到他家?我呸!管他什么二品将军,秀逸,不如我带你跑吧!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强抢民女不成?明早就动身,我现在去收拾行李!”
又跑了一个。
剩下的老程和小程,四目相对,默契的叹了一口气。老程弯着腰,从厨房里拿出了许久不抽的大烟杆子犯愁的抽起来。老程心中起着一种莫名的感受:这一切就像是命运的安排,秀逸不论如何隐藏身世还是会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宫不仅仅是她的姓,更是她永远的羁绊。
程秀逸看见爷爷露出许久不见的忧伤神色,自责的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都怪自己太不懂事。
“明日,你就叫那宋星元来家里一趟,我有事与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