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也算是满月了吧。淑娟更精心的照看小溪,赵东平几乎一天都不在家。那段时间生意忙。家里空气很轻松。她一个人做饭,洗碗,洗尿布,晾晒尿布,收拾完一切后,就抱着小溪在客厅里走走,虽然小溪什么也听不懂,但是,淑娟就喜欢自言自语的说着,这是冰箱,这是电视,这是沙发,一会又唱起来。赵东平在家的时候,他自己在客厅看电视,淑娟就在卧室陪小溪。她发现小溪第一次把手指头伸到自己嘴里,淑娟感觉像自己吃了蜂蜜一样甜。她从网上学着让小溪趴一会,小溪的小脑袋只能抬起来几秒钟。她给小溪的手边上放一个粉色的小猴子,她发现小溪的小手一点点靠近小猴子了。每一点发现,都让淑娟感到兴奋和幸福。她时刻提醒自己,要做一个有耐心的善良的妈妈。坚决不做脾气暴躁的妈妈。从她自己的悲惨童年里,她下定决心,她要怎样当小溪的妈妈。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妈妈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这感觉来源于她妈妈。
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快,也平静,就这样快百天了。
妹妹秀娟的孩子放暑假了,她说来帮帮淑娟。淑娟非常开心,七月中旬的天气,下午三点院里非常热,淑娟就抱着小溪出去了,可能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把小溪着凉感冒了。秀娟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根据她的经验就是着凉了,感冒吃药就好了,可是,淑娟害怕,她觉得还是给赵东平打个电话说一声吧,这事情瞒不住,因为赵东平晚上要回来的,肯定又得骂她。赵东平自从上次小溪肺炎住院后。一直连正眼看淑娟都不看,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有时候晚上小溪睡了,淑娟吃了晚饭坐客厅多待几分钟,赵东平就阴沉着脸,不耐烦的赶她,还不进去看着孩子!她站在赵东平面前都觉得因为紧张而呼吸困难。有时她觉得她们不像夫妻,而像雇佣关系,还不如雇佣关系。她也只是想想就过,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深思。她只觉得赵东平让她压抑。
电话接通,淑娟就感到紧张,她结结巴巴说小溪可能着凉感冒了。话音刚落,就传来赵东平180分贝的声音骂她“你一天干啥吃的,啥你妈的也干不了,感冒了,你给老子打什么电话,你妈的,你还不赶紧去医院。”也许是秀娟在吧,淑娟觉得羞愤,虽然她料到会挨骂,但真的骂时,她没有沉住气,这一次,她直接挂了电话。冷静了一下,她仔细的想小溪的状况,如果说满月那次她完全没有经验,现在,她觉得小溪就是感冒,她坚信。于是,家里有上次感冒没吃的药,她喂了药,就冷静的想明天该怎么做。
晚上,赵东平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他进卧室看到秀娟也在,强压怒火把淑娟叫到客厅,“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来干嘛,是不是何小雨感冒了,传染给小溪的,让她们给老子滚,”。淑娟咬着牙,说,“小雨没感冒,秀娟是来帮我的,她看她姐姐可怜,三十多岁快四十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所以来帮几天。”赵东平问,“为什么没带孩子去医院?”淑娟坚定的说,“我认为孩子就是感冒!我已经给吃了感冒药了。”说完,她就转身回卧室了。他听见赵东平在她身后骂着,“孩子要是有个什么,老子杀了你!”
第二天一早,淑娟和秀娟带着小雨和小溪打车去了医院,挂了半天号,还是上次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老太太同样先用听诊器听完,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就一边开单子一边说,“肺炎,去住院吧”。淑娟脱口而出,“不可能啊,昨天中午还好好的,就是下午抱出去……”老大夫二话没说,又在单子上写下四个字“家属拒绝。”
淑娟抱着小溪坐楼道里,这次她没哭,她想起上次小溪肺炎,刚去住院部接待他们的那个男医生的话和表情。第五天出院时,一个护士在电梯里对赵东平说的,你们两口子什么也不懂,孩子吐泡泡,嗓子呼噜声。啥事也没有,你每次喂完奶把孩子抱起来拍后背,听见孩子嗓子里“咕噜噜”一声,就是拍出嗝来了,就没事了。你看让孩子遭几天罪。
小溪好像一直嘴里吐沫沫,嗓子里有呼呼声,一喝奶就有。可是她记得有个大夫说过,那是什么来,是喉软骨发育不全,大点就发育好了。这一次,她坚信小溪就是感冒,这时,赵东平电话来了,她接起来,平静的叙述了刚才的经过,赵东平恶狠狠的说,“你看着办,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事,老子跟你没完”
回到家,浑身无力的淑娟瘫倒在沙发上。幸好有秀娟在,秀娟给她做饭,帮她给小溪喂药,帮着抱小溪。第三天,秀娟和淑娟又带着小雨和小溪打车去了开发区一个大医院,专家号没有了,只挂了一个住院医师的号,那是一个年轻的大夫,但也看的出来当了妈妈了。淑娟紧张到了极点,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眼泪随时都会喷涌而出。年轻的女大夫听的很慢,很仔细,前前后后听了两遍,又用灯照着看了小溪的嗓子,又问了淑娟,“孩子平时也吐沫沫吗?”
淑娟结结巴巴回答说一直吐。医生很自然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快好了,我看嗓子也不怎么红了,你回去再给吃一天药就停了吧。”淑娟紧张的心放松了,她哭了出来。大夫说,看你紧张的,我隔这么远都听见了你的心跳。
回到家,秀娟看孩子好了,也不再住了,执意要走,淑娟知道,她是夹在中间为难,看自己受罪,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