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我同在苑老爷府中做事,也算是多年熟人,老朋友啦。只不过,老夫怎么也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是一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哈哈!”
叶天涯想起此人的所作所为,深具戒心,当下学着江湖人的口吻,说道:“却不知宋掌门召唤在下,有何吩咐?”
宋玉福淡淡一笑,道:“小兄弟乃是名家子弟,文武全才,宋某纵然有天大的胆子,却也万万不敢对你发号施令哪。”忽地转过身来,双手一拍,沉声道:“混账东西,还不马上给老子滚出来,向叶少侠赔罪?”
话声未毕,只听得脚步声响,土地庙中并肩走出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正是冯少飞和许广。
二人快步而来,走到叶天涯身前,一齐跪倒,说道:“叶少侠,先前小人言行莽撞,不自量力,得罪了少侠。还请少侠大人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说着咚咚的磕起头来。
叶天涯吃了一惊,忙即伸手扶住,急道:“二位兄台,千万不可!”
宋玉福哼了一声,道:“老弟莫怪。我这两个徒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实在太也不成器。原本老夫是让他们到你家中去请老弟来着。临行前我还一再叮嘱,务须客客气气,言语中不可缺了礼数。哪知这两个混账东西趁老弟不在家,居然妄想俟机偷袭,还险些误伤了令友。劣徒无状,多有冒犯,也是宋某管教不严,务请老弟海涵。”
夜色朦胧中,叶天涯已瞧出冯少飞的断手迄未治疗,又听得宋玉福说得客气,好生过意不去,忙道:“宋掌门言重了。说起来敝友无恙,反倒是在下出手不知轻重,以致打伤了令徒冯大哥,当真抱歉之至。”
宋玉福又哼了一声,悻悻的道:“这两个小子办事不力,活该吃点儿苦头,受些教训。”
叶天涯正色道:“宋掌门,你若是瞧得起在下,还是尽快替令徒治疗再说罢。否则的话,我这便告辞!”
宋玉福哈哈一笑,道:“好,好!叶少侠年纪轻轻,倒也是个直爽汉子。”踏上一步,伸过手去,片刻间将冯少飞左手被拗断的关节都给接上了。
他双目虽盲,手法却熟练之极。
叶天涯见了,心中暗暗称异。
宋玉福向两个徒弟喝道:“你奶奶的,还不快谢谢叶少侠!”
冯许二人一齐躬身道谢。
叶天涯又即伸手拦住,说道:“不必多礼。”转向宋玉福,说道:“宋掌门,你约我来此,究竟有何见教?”
宋玉福听这少年言语间颇有些不耐烦了,暗暗好笑,便对许广道:“广儿,快扶大师兄进去,倒些金创药替他敷上!”
许广答应了,将冯少飞扶入土地庙中。
叶天涯心想:“看来这位宋掌门是依足了江湖上的礼节,下面该说正题了吧。”却听宋玉福叹了口气,问道:“老弟,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
叶天涯想起师训,摇头道:“我……在下曾答应过家师,不得向人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讳。宋掌门见谅则个。”
宋玉福仰天一笑,道:“好说,好说。江湖中的那些山林隐逸之士,世外高人,都是一般的怪脾气。哈哈!”
叶天涯见他迟迟不涉正题,忍不住道:“宋掌门,你约在下来土地庙,究竟所为何事?”
宋玉福不答,抬起头来,问道:“小兄弟,我现下眼睛瞎了,甚么也看不见。相烦老弟好好看看,苑府的大火烧得怎么样啦?”
叶天涯一呆,转头向南望去。其时已过拂晓,天色渐明,远处苑家大火兀自未熄,只是火焰渐淡,浓烟直冲霄汉。
他叹了口气,道:“火还烧着呢。”
宋玉福点一点头,也叹了口气,问道:“叶兄弟,你该不会疑心苑府的这场大火,是我宋玉福放的吧?”
叶天涯给他说中了心事,又是一呆,反问:“难道不是你放火的?”
宋玉福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
他顿了一顿,续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老弟已知内情,便应该猜到,王莽宝藏不到手,我是决计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一声叹息,又道:“只可惜了苑大小姐,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小姑娘,竟然不幸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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