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瘦子倏地一伸手,一把将胖子又抛在半空的银子抢了去,塞在叶天涯手中,笑道:“别问那么多,不会害你便是。脚程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待会儿见到人后,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如实相告,保管你至少还有五两银子的赏钱。怎样?”
叶天涯双手握紧那锭银子,开心得合不拢嘴来,连连点头,笑道:“那好,那好!二位大爷,咱们快去吧。”
这时那两名乡农又自去得远了。叶天涯、胖瘦二人各自暗中观察,那两名确是寻常农夫。
叶天涯得了银子,欢天喜地,俯身提起药箱,重行负在背上。
胖瘦二人相顾而嘻,均没料到这少年竟如此贪财,容易上当,比自己还急于赶路。那瘦子笑道:“走罢。”当先而行。叶天涯和胖子自后跟上。
于是瘦子在前,叶天涯居中,胖子随后,一行三人朝着东南方向,斜刺里穿越麦田,迤逦而行。
胖瘦二人对这乡下后生防范之心甚重,途中只是寻些不打紧的话头,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信口胡扯。叶天涯原是本地少年,土头土脑,自然也不虞露出破绽。
过不多时,夕阳落下,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三人已穿过了两个村子。
正行间,叶天涯忽听得左前方隐隐有水声淙淙,又行一阵,便望到一条小河,绕林而过。他放慢脚步,心想:“老天保佑,这两人带我见到小远。倘若他二人和早晨闯进茶馆的不是一伙,可就麻烦了。”
于是叹了口气,问道:“两位老兄,还有多远啊。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快走不动啦。”
那瘦子头也不回的笑道:“小兄弟,你别急,过了独木桥,前面那个村子就是啦。”
果然不远处有一座狭窄的独木桥,横在小河之上。
踏上木桥,一眼望出去,小河如黑缎带子般,波光浮动,水流潺潺,一片清幽。
暮色苍茫之中,三人过了木桥,来到前面村子旁。只行了十余步,忽听得村子中群犬大吠,此起彼和。叶天涯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呼,当即停步。
那胖子在后面见了,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说道:“别怕,别怕!这就到啦。”拉住他手臂,加快脚步向前。
须臾来到村头,那瘦子突然停下,撮唇作哨。
随即村中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群犬乱吠了一阵,静了下来。
叶天涯纵目望去,星月微光照映之下,小村中灯火昏黄,依稀只见朦朦胧胧的屋舍影子。
黑暗之中,忽见前面人影晃动,三个人快步奔来,一前两后,当先之人空着双手,后面二人却手执钢刀。
当先那人远远叫道:“他妈的,阿毛,邓十五,是你们俩么?我可是刚喝了两口大曲,还没来得及吃菜呢,便被你们俩小子的哨声给惊到啦。帮主让我来瞧瞧,如果是外人,先打断狗腿再说。哼!”
那胖子大声应道:“齐堂主,是我和十五兄弟!帮主在哪里,我二人有要紧事,须得向她老人家当面禀报。”
齐堂主哼了一声,道:“帮主她老人家正在喝酒呢。阿毛,帮主差你们去办的事怎么样啦?有没有姓苑的父子消息……”
他话未说完,突然见到叶天涯所扮的郎中,轻轻“咦”了一声,当即住口,瞪大了双眼,向他上下打量,甚是好奇,便问:“喂,这小子是谁?他奶奶个雄,阿毛,邓十五,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外人来这里。”
那胖子阿毛和瘦子邓十五一齐躬身行礼,陪笑道:“齐堂主,这后生今日见过苑家父子。我们专门带他来见帮主,也好当面禀报。”
那齐堂主一怔之下,又向叶天涯上下打量,哼了一声,问道:“小子,你当真见过苑侍郎父子?”
朦胧夜色之中,叶天涯依稀看出对方是个长脸汉子,满脸阴鸷之色,忙道:“是,是,小人……曾在城隍庙外见到苑老爷和他儿子。”
说这话时,自然是结结巴巴,满脸惊惶之色。
齐堂主一摆手,对叶天涯道:“好了,先别说啦!待会儿还是亲口告诉我们帮主罢。”
他微一沉吟,又对胖瘦二人道:“将药箱和虎撑留下来。我先去请帮主示下!”说罢,转身便走。
胖瘦二人答应了一声。瘦子邓十五温言道:“小兄弟,你别怕。待会儿去见我们帮主,身边可不能带家伙。来来来,先把这玩意儿放在这里,等你离开之时,再还给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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