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泰和县衙见过的田大同。
当此之际,叶天涯满腹疑窦,虽极想知道自己所见的那个冒牌货花匠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不得不乖乖随着田大同弯来绕去的回到西厢院下处。
一路之上,两人均是一声不响。来到客房门外,田大同悄声道:“叶少侠,今日庄内下人刘福被杀之事,烦请代为守秘。”
叶天涯道:“我知道了。”
田大同道:“多谢了!少侠休息,在下告退。”一抱拳,径自去了。
叶天涯回到房内,也不点蜡烛,躺在床上想了一阵,寻思:“我真是笨得厉害,当时明明是杀人凶手冒充了哑巴躲在木丛后,竟也认不出他来。我还跟他说了几句话,却连他胡乱打的手势也没弄明白。”
又想:“也不知欧阳大侠父子会怎么处置这件事?难道要一间间的搜查凶手不成?对了,他们该不会怀疑我和凶手有关吧?”
胡猜乱想了一阵,忽地酒意上涌,便即迷迷糊糊的睡了。
三月初三,这一日是封剑多年的“江淮大侠”欧阳权的七十寿诞。
鼓乐丝竹声中,碧云庄内内外外悬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连婢仆也是穿戴一新,热闹非凡。
大厅中堂正中的锦轴上,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正楷“寿”字。欧阳权一身紫酱色熟罗长袍,满脸笑容,在二儿子欧阳松陪同下,在大厅上接待络绎而至的各路宾客。
来宾之中除了少数附近乡绅名流之外,更多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豪杰之士、武林名宿、江湖新进。
一众婢仆奔走不停,将各式各样寿礼不断送进后堂,忙得不可开交。
未牌时分,叶天涯跟着郑天豪师徒四人走进厅来,齐向欧阳权行下礼去。郑天豪朗声说道:“晚辈郑天豪、叶天涯,特地向欧阳老前辈拜寿。恭祝欧阳老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欧阳权捋须一笑,道:“两位小友大驾光临,还赠老夫玉马和金环厚礼,真是何以克当。”郑天豪道:“好说,好说!”
欧阳权向叶天涯点头微笑,道:“小朋友,听说昨晚你没喝尽兴。今天一定要放怀畅饮,不醉不休。”
叶天涯见这老人面容慈和,目光如电,说话的神态之中自有一股威严,说道:“谨遵欧阳老前辈吩咐。来此之前,小子早已久仰老前辈德泽广被,无人不敬。今日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只管饮酒,决计不敢胡言乱语。”
欧阳权呵呵一笑,道:“‘辣手书生’,这名号不错。手辣心慈,侠肝义胆,才是英雄本色!”
这一老一小对望一眼,均是暗暗好笑。一个想:“您老人家放心,昨夜之事,我一定守口如瓶。”一个想:“你这小家伙倒也知趣,一句‘只管饮酒,决计不敢胡言乱语’,便不动声色的表明心意了。”
叶天涯心中一直暗暗嘀咕,但自清晨起身以来却不见府中上下有任何异状。花匠刘福被杀之事,似乎从未发生过。
欧阳松上前跪下磕头,郑天豪、叶天涯二人也叩首还礼,一个道:“欧阳二哥名震江湖,这等大礼如何克当?”一个道:“欧阳兄请起,不敢当!”
欧阳权呵呵一笑,道:“大家俱非外人,别再这般客气了。松儿,请郑镖头,叶小友坐下喝杯茶。”
于是欧阳权和郑叶二人分宾主坐下。欧阳松在下首相陪。
正寒暄间,鼓乐声中,门外又进来三人,向欧阳权屈膝下拜。一个英武汉子朗声说道:“晚辈柳铁山、陈杰、方进明,恭祝欧阳大侠福寿双全,龙马精神。奉元大人所托,谨奉些些薄礼,敬请老前辈笑纳。”
说着恭恭敬敬的呈上礼单。欧阳权起身谢了,微笑道:“三位侍卫大人远来辛苦。请坐喝杯茶。”
欧阳松打开礼单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泥金笺上写了四款礼品,转过身去,向父亲道:“爹爹,原来柳护卫是替元大人来的。四样贺礼分别是:极品雨前龙井两盒,玉如意一只,夜明珠一颗,翡翠白菜一棵。”
欧阳权道:“想不到元大人日理万机,居然还没望了我这个老家伙。远道厚赐,老夫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多谢,多谢!”又道:“三位远道而来,可辛苦了,请入座奉茶。”
柳铁山道:“是。”方进明取下一个包裹,躬身送到欧阳权面前。
欧阳松在旁将包裹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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