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转过身去,道:“褒姒妹妹,你也来了。”
褒姒奔过去拉起他衣袖,左右摆了几下,怨道:“哎哟,元霸哥哥,你总是一声不吱溜开,也不叫人家一声。我睡到天光亮,起来不见你人影,一直在屋里等你,谁知你过了午时还不回,原来在这里……”
李元霸道:“我早上起来练了一会功夫,见山庄景色宜人,便到处走走看看,不想碰见杨小姐也出来散步……”
杨离眼看褒姒,见她穿回女儿装束,微微一笑,道:“褒姑娘,方才是我邀你的元霸哥哥陪我下了盘棋,累得你到处找他不见,对不住了。”
褒姒听了,脸上一红,道:“杨小姐说笑了。又有什么对不住的,元霸哥哥能陪你下棋,正求之不得呢。只要他开心,我便找几天不见他,也没什么呢。”
杨离叹道:“好丫头,真是可人儿。你如此善解人意,你元霸哥哥得你在身边为伴,也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
李元霸见褒姒打趣自己,笑道:“好妹妹,我出来半天,哪里就找不见呢,我正要回南轩去。”
褒姒似笑非笑,道:“你又回去做甚麽,我闷了半天出来,才到这里,你又要回去?”
这时杨离咯咯一笑,道:“不觉就过了午时,我也有些乏了,要回房里睡一会。你们兄妹两个慢慢说话罢。褒姑娘,我先走了。”起身将去,忽然回眸一笑,对李元霸道:“师傅,明日辰时,徒弟还在这里等你罢。”说着款款的去了。
褒姒瞥见李元霸手拿一本经书,古色古香,显然异常珍稀,猜出是杨小姐送的,心中暗叹:“她才跟元霸哥哥说半天的话,便送东西了呢。”冲李元霸眨眨眼,笑道:“元霸哥哥,你真厉害哦。才半天不见你,人家杨大小姐便有好东西送你了么?”
李元霸哑然失笑,看看手中经书,道:“你看,我说要收你做徒弟,你还不肯,人家杨小姐却硬要拜我为师呢。”说着便将杨离拜自己为师和赠书之事告诉了褒姒。
褒姒拍手笑道:“好耶!以杨大小姐那样尊贵身份,居然肯拜你为师,你可收了个好徒儿啦,恭喜你,嘻嘻。只是这样一来,你可糟了。”
李元霸奇道:“我、我怎么糟了?”
褒姒道:“人家杨大小姐拜你为师,辈分儿就低了一辈。如今她开口闭口只叫你作师傅,你以后便想娶她为妻,可就难了。”
李元霸闻言大笑,叹道:“什么妻不妻的,我既已离家修行,哪里还敢奢望娶妻生子呢。傻丫头,你竟想到这些!何况,我和杨小姐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她是贵家小姐,我是江湖浪子,两不相干,我怎会娶杨小姐为妻?她又岂是尘世中人。”
褒姒摇头道:“哎哟,这你就不懂了。杨大小姐虽然超然脱俗,可是女儿家都难免存有一段心事的。她既肯挽留我们住下,又拜你为师,更赠你奇书,若不是心中喜欢你,才不会这样做呢。”
李元霸哈哈笑道:“杨小姐一直在深闺不出,从未与外人接触,她代父出面来招待我们,又见哥哥我略懂音律,居然谬托知己。她一个人呆在家中,早闷得慌了。她喜欢跟我说话、下棋,不过想借此解闷而已,哪里就是喜欢我了呢。何况,她早认为我和你是一对儿,特意安排一间房给我们……”
褒姒轻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什么一对儿,杨大小姐不过想试探一下我们罢了。何况,她一定知道,我和你虽然同房,却不曾同床……”说到这里,忽然打住,羞涩转身,低眉不语。
李元霸见褒姒神色有异,笑道:“我和你是不是一对儿,她又何必要试探?”
褒姒一跺脚,叹道:“哎哟,不和你说了。总之,我不能再跟你同房住了,你快去叫杨大小姐在隔壁再加一间房……”
李元霸故意逗她,嘻嘻一笑,道:“何必又要加一间房?如今我住在外面,你住里间,自在得很,两个人一起住,便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褒姒双颊赤如红霞,咬唇道:“你还要和我同房,难道你不怕杨大小姐吃醋么?还有,你那个小师妹,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呢。哪一天她若知我和你同住一房,还不知要怎样对我呢。”
李元霸道:“杨小姐怎会吃醋呢,小师妹又怎知你我住在一起?好妹妹,莫非你不肯和我一起住?”
褒姒连连摇头,急道:“不是的。我、我不是不肯和你一起住,只是我跟你一起住一,实在大大不妥。元霸哥哥,你不知道,已经好几个月了,夜来我一直睡不好,常常睡到半夜就会醒来,再也睡不着,难受得要死。直到昨晚,有你陪在房中,我、我才睡了个安稳觉,因此直到天光亮才醒来……”
李元霸问道:“为何你一直睡不好?”
褒姒叹道:“唉,自从到了开封,爹爹死后,我住在姨父家中,一个人睡在柴房里,每天夜里便担心老鼠出来。可是白天干活,替人洗衣裳,实在太累了,心中虽然害怕,一挨上草席,也迷迷糊糊睡去。睡了却不安稳,只要听见鸡鸣,便赶紧起来,摸黑爬起来赶去河边洗衣。嗯,这几日不用再去洗衣了,因此不用早起,我、我倒不习惯呢。”
李元霸道:“褒姒妹妹,你受苦了。现下好了,以后你再不用替人洗衣了。”扶在褒姒俏肩上,见她身子单薄,楚楚动人,不禁心生爱怜。
这时有一丫环走过来,躬身道:“李公子、褒姑娘,已过了午时,二位尚未用餐,请到西苑餐厅,杨小姐正在等你们呢。”
李元霸和褒姒才想起从早至今,颗粒不尽。李元霸听说杨小姐在等候他们,暗自惊讶,心道:“她不是说要睡一会么,怎么又来陪我们用餐?”拉过褒姒的手,一起随丫环往西边餐厅走去。
用过午餐,李元霸与褒姒回到南轩,仍在房中歇息。到了晚上,褒姒仍睡里间,李元霸还在外房。次日,将至辰时,李元霸起身来到闲亭,只见杨离已在那里等候,她一身胡服,又作男子打扮,手中拿了一把折扇,飒爽之中,难掩娇美之态。
她一见李元霸,跑上前来,笑盈盈道:“师傅早!”却不道万福,只作抱拳之状。
李元霸笑道:“杨小姐,你果真要拜我为师么?”
杨离道:“拜都拜了,难道还有假么?请师傅快教我武功罢,我就学那什么白羽扇法好了。”
李元霸见她煞有介事,只好说道:“好罢,既然你有心要学,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做你一回师傅罢。”
杨离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怎么只可做一回?师傅不要推辞,请对徒弟倾囊相授,不可有半点吝藏。”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好徒儿,为师但有所知,一定倾囊相授,绝不吝藏。”
杨离咯咯笑道:“多谢师傅!”说罢,两个相视一笑。
当下李元霸让杨离站在一边,观看自己将白羽扇法演示一遍。因有杨离在侧,李元霸不得不打点起十分的精神,全神贯注,一一将心中所记的二十四式白羽扇法演绎出来,杨离看得眼花缭乱,如醉如痴,虽然不懂武功,也忍不住拍掌称好。
李元霸本来对白羽扇法也无多心得,今见杨离有心要学,他自己竟是一边琢磨,一边教授,杨离也像模像样的学起来。李元霸习武至今,从未像此日如此较真论武,他于武学悟性极高,只因生性懒散,对一切武功不曾用心,因此虽在名师门下,却未曾得武学三昧。如今有杨离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女,以弟子之礼请教于他,他居然抖擞精神,竭尽所知,倾囊相授,也教得有板有眼,俨然一代名师。杨离从未学武,只因心中敬佩李元霸,学得异常专心,领悟极快。可是毕竟女孩儿家,体力孱弱,因此才学了几招,便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淋。
李元霸见杨离额头出汗,笑道:“好徒儿,学得不错。师傅我也教得累了。我们歇歇再学罢。”说着转身走向闲亭。
谁知杨离学得兴起,拉住他的手,笑道:“不,你先教会我这一招‘百媚横生’,然后再歇息好不好?”
李元霸见她兴致勃勃,惊道:“怎么,你竟学上瘾了么。好吧,你若不觉得累,师傅我便教完你这一招。”
原来杨离见李元霸演示到“惨淡秋风”、“天高云淡”、“百媚横生”这几招扇法,甚觉挥洒好看,便专拣这几招来学。白羽扇法并不以哪一招为先为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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