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听到这里,见声音渐低,再听不见,一时传来关门之声。
过得一会,只见乌蓝达公主一身便妆,曼发轻挽,伴随香风,走进房中。见李元霸醒来,笑盈盈过来,嗔道:“达达奴,你还会醒来么?快起来,随我去见可汗!”
李元霸神志犹未完全清醒,茫然道:“这是何处,我怎么到了这里?”
乌蓝达公主咬唇笑道:“哎唷,你还记得问自己在哪里么?连我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咯咯。不过呢,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却是本公主喜欢出入的所在。”
李元霸坐起身来,左顾右盼,见这里装饰鲜艳,奢靡华丽,鼻中不时闻到阵阵甜香,极似女子住的深闺卧室,忽然大叫一声,一跃而起,道:“怎么我却不在帐篷中喝酒,却到了这绮丽温柔之所?”心道:“唉,我一时大意,又着了她的道,被带到这里……”隐约忆起昨夜情景,事近荒唐,不可思议,也不知是真是梦。
想到这里,跳下床来,低头一看,自己赤身裸体,忙拉过被子捂住,四处张望,寻找衣服。
乌蓝达公主见李元霸神色紧张,不禁咯咯一笑,道:“你紧张什么呢,何必又要遮掩?哼,你那一身瘦肉,谁又懒怠看见?我换衣裳去了,咯咯。”转身进了里间,回身向李元霸眨一眨眼,妩媚一笑,掩上房门。
李元霸错愕之际,手忙脚乱,找见衣裳胡乱穿上。扎好冠带之后,仍不见乌蓝达公主出来。走出卧室,四处察看,才知这里别有洞天,摆设极尽奢华,竟是一座豪宅,只是透出一股诡秘之气。
正疑惑间,只见身后吱呀一声门开,回头一看,却见乌蓝达公主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衣饰奇异,原来已作突厥服饰打扮,笑道:“达达奴,你准备好了么,走罢,跟我一起出城去。”
李元霸见乌蓝达公主神采飞扬,顾盼有神,对自己说话,亲昵无间,比之昨日更显熟络,颇为意外。可是恼她又对自己下了蒙汗药,轻哼一声,忍不住问道:“为甚么要出城,我又为何跟你去?”
乌蓝达公主见李元霸闷声闷气,不禁咯咯发笑,蛮腰轻摆,环佩叮当,走过去拉起他的手,眼看着他,含情脉脉道:“达达奴,我已经想好了。今日你跟我去见可汗哥哥,求他赐你做我的金刀驸马!”
李元霸见乌蓝达公主说得恳切,竟然真的想要自己作她的金刀驸马,不似戏言,不禁大惊,一把推开她的手,跳过一边。
乌蓝达公主见他如此,咬唇道:“达达奴,虽然我和你相识日浅,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如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我看见你,就觉亲切,好像以前见过一样。我…我对你实如你们汉人常说的那样,简直是一见钟情……。何况,这两夜,你…你又三番几次那样对我,我早把自己当作你的人了。事到如今,你……”说到这里,居然两眼汪汪,欲言又止。
李元霸见乌蓝达公主说得动情,不禁哑然失笑,脱口道:“甚么三番几次对你那样,我对你怎么啦?”
乌蓝达公主呸的一声,举手打了他一下,嗔道:“你还假装什么都没做么?坏达奴,难道你晚上对人家做的事到了白天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实则李元霸心里一直为此事愧疚,自己两番吃了乌蓝达公主的蒙汗药,都和她混睡一起,如梦似幻,自己想入非非,颠三倒四,胡天胡地,也难怪事后她想要自己作了她的金刀驸马。转念一想,此事也不能全怪自己,谁叫她给自己吃了蒙汗药,自己酒醉之际,难免神志不清,做出难堪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自己立志修行,四海为家岂能因此而作了她的金刀驸马,从此变成突厥人,成天要喝那些马奶酒呢。于是笑道:“达达公主,我也跟你说实话罢,这几日本公子跟你在一起,实有惊艳之感,恰如迷梦一般。可是,无论我对你做了甚么,并非全是我的错,实因蒙汗药害人不浅。生为男子,若能娶你这样美艳女子为妻,正是求之不得。只是你是突厥公主,金枝玉叶,我与你又非同族,岂能作你的金刀驸马?何况,即便我乐意,始毕可汗也不会答应……”
乌蓝达公主见李元霸侃侃而谈,说什么惊艳迷梦,又说什么蒙汗药害人不浅,不肯再听下去,笑盈盈走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嗔道:“唉呀,达达奴,你好没良心,难道这两天你对我那样,全怪蒙汗药么?莫非你心里对我真的一点动心都没有么?还有,你不用担心,只要我愿意嫁给你,便是可汗哥哥不许,我也会矢志不渝,定要跟了你去才罢,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着,不住摇动李元霸的颈脖,将脸贴近来,身子几乎粘在他的身上。
李元霸想将她推开,却哪里能够,只得敷衍道:“也罢,你要去见你的可汗哥哥,我便陪你去罢。到时他如生气要砍我的头,或赶我走,全在你的身上,呵呵。”
乌蓝达公主见他同意跟她去,当即眉开眼笑,道:“哼,他若想砍你的头,我先把他的头砍下。放心罢,达达奴,有我达达公主在你身边,谁也砍不了你的头,也赶不走你,咯咯。”
当下两人悄悄从后门出了未央宫,骑马穿过七八道街坊,才到北城门,往城外奔去。纵马而驰,行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始毕可汗的狼牙营帐之外。两人下了马,牵马步行。营帐四周戒备森严,一路有突厥哨兵设卡。可是守卫的突厥兵见是乌蓝达公主,不敢阻拦,一路放行。乌蓝达公主和李元霸直奔始毕可汗的狼牙大帐。
将近狼牙大帐,远远听见帐内传来丝弦之声,却是突厥乐曲。乌蓝达公主手牵李元霸,大步走向牙帐。门口站立的两位身材魁梧的突厥武士见是乌蓝达公主到了,其中一个早跑上前来,陪笑道:“可汗有令,帐内正在宴请贵宾,任何人不得擅入……”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乌蓝达公主双眉一扬,娇斥道:“罗唆甚么,快滚开!”突厥武士不敢得罪她,只好往旁边闪开,让她过去,却要拦住李元霸。乌蓝达公主回手给了突厥武士一个耳光,怒道:“混账东西!竟敢阻拦本公主的金刀驸马么?”被打的突厥武士手摸被打的脸颊,倒退几步,见乌蓝达公主说李元霸是金刀驸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惊讶地看了李元霸两眼,口中喃喃:“甚么,这…他怎么是金刀…驸马……”。
乌蓝达公主不搭理突厥武士,拉过李元霸的手,伸手一把掀开大帐门帘,两个径直闯了进去。
乌蓝达公主和李元霸一进帐篷,但听乐声不断,只见大帐庭中,一个汉人服饰的青年男子,背对这边,手执一把长剑,正在翩翩起舞。青年男子身材适中,舞剑之际,步法飘逸而不失沉稳,招式舒缓而隐透凌厉,身手不凡。乌蓝达公主和李元霸乍见之下,为之惊讶,不禁驻足而观。只见青年男子在庭中穿梭往来,袖飘剑舞,显得游刃有余,挥洒自若。只见他轻轻一个转身,反手击剑而出,蓦然回首,正与乌蓝达公主和李元霸照面,一见之下,惊愕不已,不觉停下舞剑。
围坐在帐庭四周的始毕可汗诸人,见青年男子突然停止舞剑,才看见乌蓝达公主和李元霸二人站在大帐门边,竟不留意他们是几时进来的。始毕可汗高坐王位之上,忽然发现乌蓝达公主出现,惊道:“达达妹子,你怎么也来了?”
乌蓝达公主顾盼之间,见始毕可汗座为两边坐着三五个服饰各异的人,自己从未见过,又见每人座前都摆满上等的酒肉瓜果,显是可汗正在宴请贵宾。这时见始毕可汗开口说话,于是佯作欢颜,咯咯而笑,道:“可汗哥哥,你好自在哦,躲在这里大快朵颐,又是舞剑又是吹曲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始毕可汗哈哈一笑,道:“达达,你昨夜跑去哪里,找你不到,如今你反来说哥哥不叫你。你既来了,哥哥先向你介绍几位客人罢。”说着,向乌蓝达公主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到自己身边。
乌蓝达公主微笑点头,回过身来,要拉李元霸一起走到始毕可汗身边,可是李元霸环却不肯移动脚步,竟是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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