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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毕可汗一直目不转睛,看着高丽公主,早已想入非非。这时听见乌蓝达公主提出要留下高丽公主作人质的话,大觉有理,心中窃喜,顿时点头道:“正该如此。”
虬髯刺客早听得不耐烦,见始毕可汗居然点头称是,要留高丽公主做人质,气极反笑,冷冷道:“我崔某受命护七公主出使上国,只为与上国结盟,永久为好,盟与不盟,全在可汗一言。设若上国定要高丽公主为人质,崔某也无言,只须看崔某手中这把剑答应不答应?”
乌蓝达公主见虬髯刺客手握长剑,昂首挺胸,言之不逊,当即喝道:“咄,你不过高丽小国一介武夫,竟敢在可汗面前出言不敬,你以为我突厥无人么?”
虬髯刺客傲然而立,不再言语。高丽公主见乌蓝达公主声色俱厉,微微皱眉,款款上前,向始毕可汗作礼道:“可汗,我高丽虽为小国,却有诚意来朝上国。两国相交,共谋大业,当以大义为重,岂因小节而不毁盟乎?隋朝大国,一向欺压四邻小国,突厥久受其害,与高丽感同身受。所幸近日可汗已将隋帝围困雁门之中,此天意亡隋也。当此之际,突厥与高丽更当戮力同心,共灭杨隋。斯为大体,望可汗明鉴。至于小女子身为小国来使,毕竟犯了隐瞒不告之过,虽罪不至死,亦当自惩,以正法度。小女人身体发肤虽为父母所赐,不忍自残,既然得罪可汗,也甘愿削发代首,以罚己过。”说着,一手握长发,一手拿出匕首,便要割掉一头长发。
乌蓝达公主见自己逼得高丽公主要自削头发,暗自好笑,也不做声,倒是始毕可汗急忙阻拦道:“千万不可!高丽公主,本可汗赦你无罪。”他见高丽公主生得楚楚动人,早心生爱怜,只觉一个大美人儿若将长发削去,定会失色不少,因此出言阻止。
李元霸见始毕可汗出言宽赦高丽公主隐瞒身份之罪,又阻止高丽公主削发,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嘿嘿,想不到这突厥可汗倒也知惜香怜玉。如此甚好,让她免了削发之灾。”
谁知乌蓝达公主不依不饶,又道:“可汗哥哥已然开恩,不舍得高丽公主削了头发,可是若姑息不惩,怎么服后来者?依本公主看,高丽公主犯了欺君之罪,既不杀头,也不削发,当留在突厥王庭服侍可汗,三年方可归国。”
始毕可汗闻言,居然点头道:“哈哈,此言甚为有理。”
高丽公主表情平静,虬髯刺客则仰面而笑。乌蓝达公主怒道:“你这高丽武士,竟敢瞧不起突厥人吗?”回头去看格鲁汗王爷,顿了一顿,才笑道:“格鲁汗,你身为王爷,又是突厥人心目中的第一勇士,高丽武士挑战在前,难道你居然无动于衷吗?”
格鲁汗王爷身为练武之人,看见虬髯刺客这等架势,也知必非等闲之辈。他早听闻虬髯刺客潜入百万军中欲刺隋帝,如入无人之境,若非有万夫莫当之勇,岂能如此。因此心里便怯了一半,嘀咕道:“萨都王子才是突厥人的第一勇士。”
乌蓝达公主道:“不错,萨都王子乃是赐封的突厥人第一勇士,可他毕竟是王子之身,乃是我突厥日后的可汗,不可轻易出手,何况方才已和达达比试过一番,体力消耗。你身为他的师父,面对挑战,理当代徒迎战,不要让高丽藐视我突厥无人。”
格鲁汗王爷嘿嘿笑道:“达达公主,你口口声声请求可汗封赐那个姓李小子作你的金刀驸马,据本王爷看来也不是不可能。依本王爷之见,可汗正好命这小子代迎战高丽武士,若能战胜,便可恩准,赐他为你的金刀驸马。”
乌蓝达公主万想不到格鲁汗王爷会反打一耙,一时不知所对,怒视格鲁汗王爷,咬牙道:“你……”竟说不出话。
谁知始毕可汗哈哈一笑,居然点头。原来始毕可汗心想:“这姓李的汉人小子果然有点邪门,方才与萨都角斗比武,始终占了上风。他若留下,必为突厥后患。可是也不知他更有何能耐,竟然还赢得了达达妹子的芳心,可是达达又岂能嫁了给他。如今高丽武士提出挑战,正好可以借刀杀人。”因此缓缓道:“格鲁汗所言甚合吾意。”
乌蓝达公主急道:“可汗哥哥,格鲁汗分明在逃避,你怎么也听他的?”
始毕可汗笑道:“这李公子若真做了你的金刀驸马,那么也算是我突厥族的人了。”对李元霸笑道:“李公子,你可乐意他代突厥人出战?”
李元霸眼看虬髯刺客,微微一笑,道:“在下乐意代突厥人出战。”
此言一出,倒是乌蓝达公主大吃一惊,不禁又喜又忧。起初她怀疑李元霸与高丽公主有旧,心中嫉妒,因此极力撮合始毕可汗要将高丽公主留下作为可汗后宫。这时见李元霸为了做成自己的金刀驸马,居然肯代突厥人出战,可见他心中已有自己,不禁欢喜。可是又担心他打不过那个虬髯大汉,因此忧喜参半。
那一边高丽公主本来心如止水,这时听见李元霸表示乐意代突厥人出战,心中便如被甚么重物狠狠一击。她倒不担心李元霸打得过虬髯刺客,而是因他居然为了把自己留下作突厥可汗后宫甘愿出战而伤心。在李元霸出言表示乐于出战的那一刻,幽幽看了他一眼,黯然神伤,转过脸去。
乌蓝达公主跑过去拉过李元霸的手,道:“达达奴,你、你和这虬髯大汉打,可有胜算?”
李元霸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并无胜算。可是我若不出战,怎么求得可汗赐我作你的金刀驸马呢?”
乌蓝达公主闻言,不禁点头,冲着李元霸甜蜜一笑。
这时萨都王子大声喊道:“为甚么要这小子出战,他不是突厥人,让我来跟高丽人打。”
格鲁汗王爷忙拉开萨都王子道:“萨都,你快住口!今日可汗要考验这汉人小子,看他能不能做得了我突厥人的金刀驸马。还有,如果他战胜了,那高丽公主便可以留下作可汗的妃子啦。哈哈,如此真是一举两得也。”
乌蓝达公主本想撮合格鲁汗王爷出战,让他在可汗面前吃亏,谁知反被他反击,最后竟变成达达奴出战,大非己愿,不禁咬牙切齿,瞪了格鲁汗王爷一眼,道:“好,达达奴,既然格鲁汗王爷不把自己当做突厥人,你就代表突厥人出战吧。不过,你要出战,也须让可汗先赐你做了驸马,然后才好名正言顺出战。”说到后面这句话,却是面对始毕可汗而说。
始毕可汗一时犹疑不决。
格鲁汗王爷笑道:“只要这小子代为出战,可汗封他作驸马又有何不可?“
始毕可汗才点头道:“恩准!”
乌蓝达公主喜出望外,忙推李元霸道:“达达奴,还不谢过可汗?”
谁知李元霸哈哈一笑,向始毕可汗躬身道:“多谢可汗开恩!可是我们汉人向来都是赏受分明,有功不争赏,无功不受禄!待在下先行出战,胜了再受封不迟。”
此言一出,又令在场众人大感意外,高丽公主本来心中幽怨,这时也暗暗吃惊,怦然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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