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但我并不会随时看,而现在,我担心管不住自己,会时不时想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又找来,又怎样哭诉,他会不会心软。更糟的是,那女人是不是会开出别的条件……
迟疑下,还是拒绝了,“不要纵容我。”我说。
我不怕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不怕掉落出任何灾难,可是我怕再也难以重建起我们之间的信任。我要他自觉自发地作为,不要被监管下的驯服。无论如何,世德现在的态度与表现无可指摘,反而是我急躁和小心眼了。何况现在问题不在他,是那个女人变着花样在纠缠。
世德看上去也很欣慰,我没有要他的开屏密码。他需要我信任他,我知道。
他说,“你想看的时候随时说。”
但他还是没忍住,对那女人说了两句重话,希望她能学习一些基本常识,自己解决那些简单问题,不要总是麻烦别人。
那女人终于消停了一阵。
我和蔓迪一阵文字沟通,询问一下工作室情形,又让她安排了下周五下午的拍摄排期,给Ray父女预留位置,世德则在沙发上闭目冥想一阵。他再睁开眼,我已在看书。正当我以为那女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发消息来,谁知她的自尊度果然为零,并不罢休。
世德给我看消息,那女人语气哀怨,充满对世德的责备,说,“我原本已经打算离婚了,他已经差不多同意了,谁知现在……”
这个“他”,自然应该是指她先生。
我笑出声来,世德诧异地望着我。“你信吗?”我说。
他没说话,半晌才道,“她说她先生知道我,她和她先生说过我的存在。”
我笑得更加不加掩饰,“那又怎样,她先生可愿和你三人行?啊不,他还有另一个女人,以及还生了孩子,那么,他可愿群居?哇,世德,这样你就立刻达到了奥修的境界。”
世德一直颇为向往奥修曾建立的社群,男女间彼此无约束。他闻言苦笑,听出了我的嘲讽。
我决定戳破他的幻想和自欺,尤其是看清真相,不要再活在假象和幻觉里。我说,“我不明白,那个女人早干嘛去了?她认识你十年,既然又一直信誓旦旦只有你一个男人、没有过别人,那为什么不离婚和你在一起?就算她先生不肯离,她也可以抛家弃夫来和你同生共死,有什么能够阻挡真爱?何况去年你们都已经又搅在一起了,她为什么不留在你身边?如果她真的打算离婚,并且离了后是和你在一起,那为什么从不告诉你,反倒现在你告诉她和我在一起了,她才说?恐怕,离婚是她的诱饵,是向你摇晃的胡萝卜吧。”
世德哑口无言。末了才说,“其实是我不想和她在一起。和她待在一起半天我就受不了,她和我格格不入。”
“那她离不离婚都和你没关系了,又何必现在拿来说事。”
我对那女人这种行径很不齿,眼看已经失去世德,才又拿自己要离婚来诱惑勾引。她离婚又怎样,难道是为了世德,而不是别的男人?分明大平的师父说还有一个年长男人。
我又想起来,问世德,“你认识我之前,她不是就曾问过你如果她离婚,你们可不可以在一起吗?”
世德点头。
“那么,那时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三四年了,她和王储离婚吗,这么久都离不掉?”
“她说她先生不肯——”
“天哪,她说、她说。世德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她先生早就在外有人,都生了孩子,和人家双宿双栖许多年,然后不愿和她离婚?就算他不想离,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又肯不肯?如果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她先生早已不碰她,那这个男的为什么——”我根本懒得再说下去。
如果那女人真想离婚,单凭她先生出轨一项就足够胜诉,分明是她不想或不舍。既然她的用词是“贪恋”,那么她贪恋的也许是人,也许是财产或别的什么。但凡世德有一点脑子,就不会不知道都是托辞。
“她先生好像有什么背景……”世德说。
“黑社会?”我翻白眼。“所以可怜的弱势女安娜无论如何都很没有办法,都很无能为力,然后还很无辜,很可怜,十足受害者,是吧?”
世德看着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软弱的人。你对我一直有误解,总以为我对安娜说话就很和气,好像有问必答,就及时回消息,其实不是的,我对她非常没有耐性,通常说话十分不客气,就是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那又怎样呢?结果还不是现在这样,她可曾有改变?”
“确实没有。嘉叶,如果是你,遇到她这样状况,会怎样做?”
“什么状况,丈夫出轨,还不肯离婚?”
“嗯。”
“我会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背叛与不忠的下场。然后离婚,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多一秒都不会浪费。”
“如果他真是——黑社会呢?”
“首先,我不会嫁一个黑社会。因为我不认为我们之间会有多少共同之处,同时他的文化素养恐怕达不到我的要求。即便他很有钱很有地位,但我向来不卖身。其次,假如我又蠢又笨且瞎,误打误撞嫁了黑社会,而他对我不忠,又不肯离婚放我走的话,逼不得已,我要么举报他,用法律手段扞卫我的自由,要么干掉他,哪怕同归于尽,总之都不可能任他操纵控制我的意愿。”
“你是一个勇士。”
“或烈士。”我耸耸肩。
世德笑,“我相信你会那么勇敢,完全豁出去的——”
“勇士也好,烈士也罢,总之我绝不做奴隶。”
“安娜……”世德叹气。
“照你的说法,她家境不错,父亲似乎也还有些名望,嫁的也是有背景的人,且是表姐弟,那么不可能没有感情。加之又早早移民非我族类了,过的是有闲生活,按说本是一手好牌,怎的就被她打得如此狼狈,成了弃妇、怨妇不说,还要从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男人身上寻求慰藉,动不动拿离婚来当诱饵。会不会——其实她根本不想离开她先生和现在的生活?以前你要和她在一起时,她不是说过,除非你能给她现在的生活吗。”
“是,她说过。但她也说过早就对她先生没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