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本少爷就是想问问他觉得那对母女长得怎么样,结果被你好一通教训。”周少爷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倾国倾城。”李泉言简意赅地答道。
“对。”一旁的绵绵急忙应和。
周少爷显然不信李泉的眼光,不以为意道:“言过其实。”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与不是,一见便知。”绵绵指着大门道,“我们进去吧。”
四人走至门口,恰巧与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妇人撞个正着。
这老妇人也不看路,迈着小碎步就往门内闯。
被守门的仆人拦住不让进,她没能闯成,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倒退好几步才堪堪停下来。
幸好纯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绵绵,躲得远远的,不然非得受池鱼之殃。
李泉和周少爷离得稍远一些,未受波及。
这妇人穿得花花绿绿的,头上还戴着一朵极为夺目的大红花,手上拿着一条红帕子。
方才便是因着太过莽撞,险些吃亏,她却不长记性,仍旧牟足了劲往前冲,就想进这个门。
不出意料地,又被挡了回来。
这回她不干了,指着那拦路的家仆就开骂:“你这个小兔崽子,被鹰啄了眼的瞎眼玩意儿,三年不屙屎的混账,没看见老娘要进去吗?好狗不挡道,你拦着老娘做什么?茅房里打灯笼,你找死啊。”
好利的一张嘴,那年轻家仆被那妇人说得满脸通红,垂着头不知该怎么还嘴。
“这个大娘是做什么的,一开口就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绵绵啧啧称奇。
“应该是媒婆。”李泉看这妇人装扮与行事作风,心里已然有数,轻声回应道。
“我知道,媒婆就是给男子和女子做媒,好让他们得以成婚的老婆婆。”绵绵摇着小脑袋抢答。
“可以这么说。”李泉顿了一下,觉得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迟疑地点了点头。
“媒婆到这儿来做什么?美人姐姐家有谁要成亲吗?”绵绵困惑地问。
就在这时,硬闯不成,威胁无用的媒婆开始祭出大招,耍赖。
只见她一屁股坐到地上,连个停顿都没有,即刻便开始撒泼:“没天理啊,媒婆上门,连门都不让进,没天理啊!”
她的嗓门大,声音又尖又亮,霎时间吸引了一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仗着家仆众多,欺负我老婆子孤苦无依。把老婆子我拦在家门口,你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连门都不让进。”前一刻还在哭天抢地的媒婆,下一刻骨碌一下爬起来,腿脚利索地蹿到左邻右舍跟前,摊着双手,嚷声道,“诸位老爷夫人,你们给老婆子评评理。自古以来,哪有把媒婆拒之门外的道理?他们家连口茶水都不让喝,欺人太甚。”
“是是是,确实不该。”或许是媒婆的情绪太有感染力了,男女老少都点头应和。
媒婆得了支持,气焰更盛,几步走到家仆跟前,捏着手帕的手指戳着他的鼻尖,厉声道:“还不赶紧滚开。”
面对媒婆的有意挑衅,家仆眼中怒火滔天,却仍然没有放媒婆进去。
见家仆不为所动,媒婆索性抱住他的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嚷嚷道:“今日你不让老婆子进门,我就不起来。”
“撒开。”家仆又羞又怒地冲着媒婆大喊,奈何那媒婆根本不为所动。
家仆见媒婆胡搅蛮缠,便想去掰开她的手,却听她声嘶力竭地大吼:“非礼啊,非礼啦!”
从没遇见过这等事的家仆无计可施,都快哭了。
“何事喧哗?”府中传出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林管家,你来得正好,这婆子说是上门来给小姐说亲,可小人从未接到夫人的指示,不敢自作主张,便没有放她入府。不想这夫人胡搅蛮缠,非要进门。”家仆似是见到了救星,赶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这个林管家。
林管家看着大抵到了知天命之年,一把胡子黑白相间,脊背微微有些佝偻,不过仍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
只见他背着手走上前,俯视着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媒婆,一本正经地询问道:“你是何人?”
那媒婆见问,呲溜一下爬将起来,整了整衣衫,扶了扶凌乱的发髻和鬓角那朵大红花,得意地自我介绍道:“老婆子我姓张,是古园镇的第一号媒婆。凡是老婆子说合的亲事,那定是夫妻和顺,恩恩爱爱,人丁兴旺,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