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洗头发的时候不避讳地问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邹宝儿不能厚着脸皮承认,又不愿意完全否认,只能留有余地地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柳师傅就知道不用再问下去,只是鼓励了她一句。
邹宝儿也是秀发飘飘,洗起来要花点时间,段绍陵则不厌其烦地坐在一旁等着。等了二十分钟,邹宝儿起来的时候,段绍陵主动替她付了钱。
“两位慢走。”
“现在我想带你去我今天真正要去的地方。”
段绍陵依旧默默地陪着她走。
两人再走了一会儿,邹宝儿问他,“绍陵,你有什么信仰没有?”
这么没来由的一句,段绍陵不知道她说的信仰是什么,一时还没组织好合适的措辞。
“我是在红十字会学过医的,所以我信上帝耶稣。”
段绍陵这才知道她说的心仰是指宗教。基督教的文化传播都集中在大城市像他们家乡那种小镇还没有人信仰基督教,大家有事都是在家烧香拜祖宗,再严重一点的就要求神拜佛了。段绍陵跟着家里拜祖宗拜神佛肯定是少不了,至于心里信不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们今天是要去……”
“教堂。”
八点半,圣惠大教堂提前半个钟响起了礼拜日的钟声,虔诚的信徒踏着坚定步子往教堂走去。
段绍陵从来都不是基督信徒,也不知道来这里合不合适。
“绍陵,我们也赶紧进去吧。”段绍陵不再多想就跟着她一起进去。进门口的时候,有人派发了一本黑皮略窄,十分厚重的一本书给他们。
《圣经》
每一组进去的人他们都会发一本。
空旷的大堂里,红墙白柱,气派又不失庄重。明明开着灯,四处又各点了几根红色的蜡烛。正前方是一个中型的讲台,正中央镶嵌着一个大型古棕色的十字架,也是教堂里最显眼的地方。
台上的牧师都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大褂,又别着一条红色的长带,肃然起敬,不苟言笑。大堂内摆放了三列紫铜色的长椅,进来的人都是自己找位置坐下来。他们也随便找了就近的空位坐了下来。
也许是这种大环境的影响,段绍陵见邹宝儿进来后也变得神情肃穆敬然,与平日的样子更是判若两人。段绍陵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是默默地坐在她的身旁。
慢慢地,坐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本来还很空旷的教堂,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九点到了,钟声停止了。
一名资深的牧师站到台前,后面的牧师很熟练地就像他们训练时候集合的一样站成了一排。
“各位在场的兄弟姐妹们,我们都站起来向上帝祷告,祈求今日的平安。”
旁边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场内的椅子发出搬移时的咯咯之音,邹宝儿也站了起来,段绍陵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他们都双手交叉并拢于胸前,闭上双目,嘴里不停地如念经一般地呢喃,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祷告吧。
段绍陵入境随俗,双手跟着他们做一样的动作,他不知道闭着双眼干嘛,也不知道该念些什么,只好低着头,静静地跟着他们站在那里。也就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他们都睁开眼睛,放开双手,坐了下来。
接着,不知何时,牧师的手上都捧着两页纸。只听到一旁的琴声响起,他们对着纸开始唱了起来。相比于不知名的呢喃念经,唱歌他还是听得懂的,歌词的大意是:“上帝怜悯世人,用自己的血作为尘世的人所犯的罪恶的救赎……”
邹宝儿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牧师们轻声哼唱起来,段绍陵于歌词里所唱的并无半点感触,邹宝儿的歌声像百灵一般悠扬婉转,和台上的牧师虔诚真情。
歌声停止后,后排的牧师退到下面座位的第一排。那位资深的牧师拿着台上放好的一本圣经翻了翻,“打开撒母耳记上16章起。”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段绍陵听到牧师讲了一个名叫大卫的人从一个放羊的孩子如何被上帝选为以色列的王的经过……
故事讲完后,牧师又示意众人站了起来,一样的手势,一样的闭目祷告,也以为是一样平淡的结束,在结尾,他们不约而同地念了一段教文:“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没人看手稿,全都自然而然地念出来,意味深长。
段绍陵姑且把这个称之为会议,‘会议’结束后,他们到后面一张指定的桌子上放好了圣经。边走出来,邹宝儿告诉他,每隔一两个星期她都要来一次,而且他们最后念的那一段是主祷文,是每个基督教徒都铭记于心中的信念。
“绍陵,你是不是觉得陪我来这里你很无聊?”她的态度一如刚才在教堂里面那么诚恳。
段绍陵不想欺骗她,“我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基督教徒,第一次来这红场所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但也不至于反感。”
这样的回答邹宝儿已然觉得十分满意。“我们先去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