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坐稳了军机大臣的位子,甚至还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与赏识,这既是气运,同样也是他本人的本事,有些事情换成旁人还真不一定能做的来,至少不是谁都敢这么去做。
邵灿宅子是一座新赐的宅第,由此也可见皇上对他的重用,毕竟现如今这京中完好的宅子并没有多少座,有随着的侍卫亮出腰牌,自然不需要通传,奕訢便进了这宅子,在他朝后面的书房走去时,那边已经有仆人通传了。原本正在书房内品茗喝茶的邵灿,刚欲起身便见着皇上迈步进来了,便慌得伏地便叩头,说道。
“恕臣失仪之罪!未能亲迎皇上,臣死罪、臣死罪!”
邵灿诚惶诚恐的磕着头,对他这般模样,奕訢早已经习惯了,他直接坐到主位上,待邵灿叩了几次头后,才说道。
“今儿在你这,朕是客,邵军机就不要拘君臣之礼。免礼吧!”
皇上这么一说,邵灿先是诚惶诚恐谢恩,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半个屁股。
“其实今个来你这,是想和你说个事儿!”
喝着茶润了下嗓子,奕訢将文祥的上奏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他又说道。
“这事,你怎么看?”
奕訢之所以会征求邵灿的意见,是因为他是个知洋的人,准确的来说他会用人,他用了一个知洋的人,若不是那个奴才建议买吕宋洋米,这京城不定都饿死人了,否则就赁那几十万两银子,就岂能买回几十万担洋米。
“这事儿,臣也听说了!”
暗道声幸好,邵灿又继续说道。
“这事儿于朝廷来说确实是件好事儿,毕竟过去咱们想办洋务,怕的是洋人勾结乱匪,现如今他们这么一打,别的不说至少这个美利坚定是不会再帮着乱匪了,到时候朝廷示之以宽,想来美夷必定会感激朝廷的恩典,必甘心助于朝廷。”
虽说明知道这美国英国之类的洋人不同于番邦,可邵灿却明白,什么样的话主子爱听,别人爱听,自然的也就这么说了。
“确实有那么些道理……”
点点头奕訢继续说道。
“好,那洋鬼子素来重利轻义,若是朝廷不能许以好处给他们,恐怕终究难以为用吧。”
与大行皇帝不同,奕訢多少总知道那洋人到底是什么,若是说这几个月,他平素里干什么,恐怕就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洋人,甚至还把京里的洋人神父请进了宫里以了解西洋。
“皇上所言极是,所以多必阿刚才进言,望朝廷能于天津开港,这于天津开港之后,朝廷非但可直接与洋人打交道,亦能设关收税,有了银子,才能练以洋枪队、水师。”
在奕訢的面前,邵灿倒是没有隐藏多必阿的名字,反而一再向皇上推荐这个人。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那人是旗人。
“天津开港……”
沉吟片刻,奕訢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反问道。
“多必阿这几日来过你这吗?”
“回皇上,自从皇上用他练兵之后,他便一直吃住于南苑,一心为皇上办差。”
“这个奴才,办起差来,倒也算尽心!”
奕訢点点头,而后看着邵灿说道。
“可若不是你邵灿举荐,怕朕也不知道这个奴才,你的功劳,朕在记在心里,等将来朝廷的用度宽松了,你那几万两银子无论如何都得还给你。”
奕訢口中所指的几万两银子,是其用以购买洋枪洋炮的钱,比从上海买便宜六成,他非但买了洋枪,还从香港请来了洋人帮助操练八旗洋枪队,可以说也就是他邵灿用自家的银子办起了这洋枪队,虽说一开始只有几百人,可也就是那几百人的洋枪队,让奕訢定下办洋务的心思。
“皇上,臣的银子还不是皇上您给的,现在朝廷要用银子,臣那里敢藏私心,只想着一心为皇上,为大清国办好差……”
邵灿的话让奕訢心下颇是感动的说道。
“若是大清国的官都如你一般,这大清国的事,又岂会办不好?”
然后奕訢起身说道。
“咱们君臣一席快谈,现在时辰不早了,也好端茶送客了。”
邵灿连站起身来,陪着皇上往外走,到了门前的时候,奕訢到此站住,对邵灿说道:
“过几日,你去见一见多必阿,让他用心为朝廷办差,将来,朕是要大用他的!”
说着才又徐徐走路,到了门外。
“好。就是这样。”
奕訢一边命侍卫们备马,一边说道;
“至于天津开港一事,你回头写个奏折上来,朕还就不信了,他汉逆能办成的事儿,朕办不成!”
说罢奕訢便跃身上了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