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霏霏所为,只是看到帐篷外一黑影闪过。
十五拿着匕首追了上去,一直到远处的沙丘上,那人才停下。
“阁下是何人?”十五握紧了手中的刀,警惕的盘问。
长孙霏霏拿下了帷帽,转身看向了十五。
“是你!?”十五错愕。
长孙霏霏道,“好久不见,十五姑娘。”
那时的十五,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要杀了她,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温玉言在此处,她必须要灭口。
可长孙霏霏却同她说,“你不用这么提防我,你们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贤仁。”
“为何?”十五疑惑。
长孙霏霏走近了她,十五只见她的脖子上,处处都是咬痕和淤青,她的眼神看起来疲惫又冷漠。
她说,“因为我恨贤仁!我千里迢迢来此,不为别的,只是想同十五姑娘你联手,我知道你们也想要杀贤仁,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于是在那一夜,十五和长孙霏霏达成了共识,在回城中,长孙霏霏一直在暗中为他们掩护,包括关于温慎言的事情,都是长孙霏霏告诉她的,以及潜入皇宫和从皇宫顺利脱身,都有着她的相助……
十五将长孙霏霏的骨灰先用布袋装了起来,然后按照她的遗言来到了楚府,前往了她的住处。
她推门进入了她房间,在床头找到了她口中的盒子,不过盒子上却摆放着一轴画卷。
十五疑惑,将画卷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女子的人像。
她想起长孙霏霏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十五惊讶,她居然那么早就知道了,而且在死后还为自己下了最后一局棋。
如果自己没有按照她的遗言来,估计眼下这副画卷,迟早要落入楚萧然和司徒流萤手中。
这就是长孙霏霏对她不守诺的报复,也是对她守诺的谢礼。
十五收起画卷,低头看向腰上的布袋,喃喃,“长孙霏霏,你真的很厉害,连胜了我两局……”
她不得不承认,长孙霏霏是个可敬的对手。
十五将长孙霏霏的骨灰倒了进去,随后带着盒子走出了门。
楚萧然也遵守承诺,写了长孙霏霏要的休书,也替她在楚家族谱上除了名。
看着她曾经住过的院子,那个他仅仅只踏入过两次的地方,楚萧然心中对这个女人终于不由可怜了起来,其实曾经他对她倒是有过一些钦佩。
虽然她对人总是九分假一分真,但无意流露的见解,还是叫他觉得此女不凡,只可惜他们的相遇尚佳,相识却太过不堪,不然或许他们也能成为朋友……
温政良修养了几日后,便重回了朝堂,册封了一批新的官员,其中罗征成为了奋武将军 ,统领六军,姚顾川晋封大理寺少卿,其父则成为了刑部尚书,楚涵轩恢复官职,楚萧然则封为太子少保,而蓝玄机便成为了太尉以及太子少师。
随后新的总管乔公公,从袖中拿出了圣旨,当真文武百官的面正声念道: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太上皇子温玉言,护驾有功,解我天盛之乱,实乃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钦此!”
众人皆惊,唯有温玉言,没有任何表情。
一些官员还以为温玉言会惶恐,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镇定,在他们过往的印象中,温玉言唯唯诺诺软弱可欺,可眼下的他宛如脱胎换骨,目光寒厉坚毅,浑身透着不可靠近的孤傲。
他出列,步伐从容沉稳的,在万众瞩目中,朝正前方缓步走去。
殿外的十五静静的注视着,目睹那个少年是如何褪去了温润,携满身锋芒,一步步走向帝位。
温玉言,在正前方停住,缓缓跪下,道,“儿臣,接旨……”
乔公公将圣旨和太子玉玺,端到了温玉言面前。
温玉言低头伸出双手接住,随后缓缓起身,看向温政良。
温政良同他欣慰一笑。
“陛下。”温玉言忽道,“此次救驾,还有一人 ,功不可没,那人,便是儿臣的幕僚,十五。”
温政良想起了那个冒着危险,来的自己身边的婢女,道,“兰君所言甚是,传十五。”
十五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封赏,毕竟自己只是个女流之辈,可她没想到温玉言竟为自己讨封。
十五跟随宦官来到了温政良面前。
“奴婢十五,叩见陛下。”十五行礼道。
温政良道,“婢女十五,有勇有谋,协太子解我天盛之难,即日起则封为太子御侍,打理东宫大小事宜。”
“奴婢,叩谢陛下。”十五右手压左手上,向温政良磕下了一个头。
满朝文武纷纷跪下,齐齐向温玉言行叩拜之礼。
他转身,只见那些曾经取笑他的,轻视他的,甚至戏弄过他的,皆一匍匐在了自己脚下,俯首称臣。
十五跪在地上,她微微抬起了一点头,仰望着他的背影……
温慎言被囚于牢中, 阴暗潮湿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在牢中烦躁不安。
这时有名官兵经过,他赶紧起身对其喊道,“喂!你过来!”
官兵对他不屑一笑。
温慎言怒了,斥道,“你一个奴才笑什么?待本太子出来,定要活剥了你的皮不可!”
“本太子?”官兵嘲笑了起来,说,“您早就不是太子了,眼下我天盛太子那是二皇子殿下,您啊还好好想想黄泉路怎么走吧!”
“你说什么?”温慎言震惊,暴跳如雷的说,“温玉言这个窝囊废,他凭什么当太子,他拿什么当太子!”
“给我开门,本太子要出去,父皇,父皇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才会让那个废物当太子,我要去找父皇,开门!”温慎言猛拍着铁栏,吼着。
官兵怒斥,“瞎嚷嚷什么,安静点!”
“我要见父皇!本太子命令你,赶紧给本太子开门!”
“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温慎言看去,十五和温玉言走了过来。
温玉言负手站在了温慎言面前,隔着铁栏看他,轻蔑一笑,说,“怎么样,牢中的日子,可好过?”
温慎言的目光落在了,他腰间的太子玉髓上,是一枚崭新的玉髓。
他难以置信,父皇真的封温玉言做了太子。
“我要见父皇!”
“他不想见你。”
“你胡说!”温慎言捏紧了铁栏,咬牙切齿薯片,“我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我是这个皇室的皇长子!”
“那又如何?以下犯上谋权夺位,这些罪已经够你死上好几回。”
“谋权夺位的是贤仁所为,不是本太子,本太子是冤枉的!”温慎言道。
温玉言看了眼官兵,示意官兵打开牢房。
随后他走了进去,来到了温慎言跟前。
温慎言看着他穿着太子,该享有的锦衣华服,心中怒火中烧,开口便斥,“温玉言你不过是块别人踩了都嫌脏的烂泥,你凭什么成为东宫之主,东宫是我的,太子是我的,皇位也应该是我的!”
温玉言眼神一变,瞬间出手,温慎言都还没看清楚,便被他摔在了地面。
他想起身,温玉言踢起旁边的一张凳子,扣在了他脖子上,直接将他卡在地上。
“凭什么?”温玉言一脚踩在了凳子上,高傲不屑的说,“就凭我现在能把你,踩在脚底下。”
他脚下用了些力,凳子四脚瞬间往泥土里进了几寸,卡的温慎言几乎窒息,他面色痛苦,胡乱的扒拉着脖子上的凳子,想要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