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苦难博得众人同情之下得来的。
让人同情的,往往都是弱者!
“弱者”二字如同滚烫的烙铁一般刺痛着颜书博内心的自尊,他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去掉身上的“弱者”标签。
中山装男子万没想到颜书博竟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以示鼓励,摇头轻叹一声,提着抓好的中药与同行女子径直出了大厅。
待尘埃落定,周遭病患陆陆续续的开始散去。
而廖老中医表情复杂的瞅了一眼颜书博,轻轻一摇头,跟随众人悄然离开了大厅。
不到十秒时间的功夫,空落落的大厅里只剩下颜书博父子及一位忙着抓药的药师及一名等着收费的收费员。
刚一出门,中山装男子的同行女子有些不解道:“老洪,你说这大小伙子也太脆弱了吧,别人还没答应收他为徒呢,就哭了起来。”
被称为“老洪”的中山装男子摇头道:“这个时候流泪很正常。”
“还正常?也不嫌丢人啊?”
“你想啊,父亲病倒,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到处花钱治病,而他所赚又不多,压力可想而知。再加上拜师又不顺,小伙子心中肯定绝望,乃至于事件反转后,就像久旱逢甘霖的难民,一时间的激动落泪,肯定是免不了的。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
颜书博自然听不见众人对他的评价,即便是听见了,也只能听之任之。
经此一发泄后,颜书博内心出奇的平静起来,古井无波,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速回去好好看书,一举通过考核,然后把廖老中医的一身本领学到手,治好父亲的病。
将《中医基础理论》收好后,颜书博走到药柜前,接过中年女子抓好的中药,脸色平静的去收银台付了款后,就一刻也没停留,载着老爸往租住屋赶去。
在拿药和付款的过程中,颜书博察觉到了两人异样的目光,对此他对坦然笑对,并未做任何解释。
进了里屋后,廖杏春迫不及待的大声道:“爷爷,你不会真打算收那家伙为徒吧?”
廖老中医闻言停下脚步,苦笑着道:“你以为我想啊,只是在那种场合下,我不应也得应啊。那老头三言两语就把我逼的无路可退,是个厉害角色啊。”
话音刚落,却见厨房里走出一看似六十开外的老妪,尖着喉咙质问道:“老头子,你又收徒弟了啊?”
廖老中医苦瓜着脸,摇头叹息道:“没有,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
“我还以为你出尔反尔呢!要我说啊,机会都不要给他。上次县医院的黎主任找你,你愣是没给面子,到时候他要问起,我看你怎么向他交代?”
“交代?他那里还好交代吧。他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此处,廖老中医瞅了一眼廖杏春,却是不再往下说,转而看向众徒弟问道:“你们可知道张仲景写了什么书吗?”
其中年纪较大、浓眉粗眼的男子闻言笑道:“师傅,当然是《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啊,您不是经常要求我们把这两本书背熟吗?”
廖老中医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张仲景不愧是‘医圣’啊,以一人之力写了两本书,而且还都非常重要,虽说排在《黄帝内经》之后,却也跻身中医四大名著之列。《伤寒论》成书时不叫这名,而是叫《伤寒杂病论》,该书在东汉末年的战乱中散佚不全,后经西晋王叔和整理成册后,方才取名《伤寒论》,方才流传至今,颇为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