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列渐去渐远的后方,左边那栋居民楼第四层位置,一道隐藏在窗帘后的沉默目光注视着他不断缩小的背影。
然后,随着伯格列的身影小到一个黑点,窗户后的那人收回了目光,他随手合上了透光性不怎么好的帘布。
明亮温暖的阳光快速掠过如婴儿般细嫩的皮肤,阴影转瞬间爬上面孔,黝黑的眸子里映照着泌出碎光的帘布缝隙,难以言喻的沧桑不需要特别凸显就自然地从瞳孔流露。
矛盾的少年容貌搭配上这幅老态、沉稳的气质,昏暗的客厅空间内,位于额头的红色泪痣颜色深红近黑,这个站在帘布后观察伯格列的正是全芥!
此时,关上帘布的全芥短小且肉乎乎的双手扶着石灰墙壁,他适时低下头注意着自身脚下小板凳与地面之间的距离。
缓缓弯腰后,全芥单脚触及地面才放心地爬下小板凳。
可是,还不等他抓起小板凳放好坐回沙发上,他的身后传来一道疑惑嗓音,“你……不对?”
“哪不对啦?”
全芥头都没抬,他动作几乎没有停顿地抓起小板凳放好在门框边上,然后一蹦一跳十分高兴地坐回沙发。
这个房子里总共就两人,除了他就是鲁舒夫,他不用看都知道鲁舒夫在开口。
单人沙发上,鲁舒夫说完那句话并没有回应全芥的反问,他手脚僵硬地搭沙发扶手、靠桌腿。
深棕色的眼眸透露出一丝丝难掩的警惕,鲁舒夫直觉般望向了背对窗户的那张沙发,他记得自己刚才明明是坐在那个位置。
至于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斜对角,他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相应的记忆。
这种不在掌握中的事情令他有点不安,特别是处在这种昏暗少光的客厅里,每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仿佛都藏着一双双静默的眼睛盯着自己。
一秒、两秒……
鲁舒夫试着舒缓自己过于紧绷的神经,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背对窗户的单人沙发,不自然地扭动脖子缓缓贴向靠背。
他看着双手捧玻璃杯喝茶的全芥,嘴巴翕动斟酌一下疑惑问道:“你刚才应该是坐在沙发上,下一秒出现在窗户口还搬了凳子……”
“这很不对!”鲁舒夫眸光沉淀,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他用推测的口吻说出了自己可以判断的东西,“绝对不是速度,就算是极致的速度也不可能!”
因为在刚才那段鲁舒夫没有任何感觉和记忆的时间里,他的位置也发生了相应的移动。
对此,鲁舒夫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如果自己被人移动他是一定可以感觉到的,这种诡异、荒诞的感觉,给他的体验像是……
像是看电影从开头直接跳到结局一样,凭空少了中间一大段时间,瞬间给你一个结果……最后一个字在心底无声地落下,鲁舒夫愕然抬眼望着对方,对于那种弥漫在周围的诡异体验他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鲁舒夫不等全芥开口,果断占据话语权,带着点好奇继续问道:“你在那段时间干了什么?或者说我少了多少个小时?”
“据我所知,现阶段这种能力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脆弱的世界上,这个世界承受不了!”
全芥矮小的身子陷进沙发,抿完一口茶水便一直听着鲁舒夫的分析,他就喜欢有人陪他唠嗑。
全芥眯着眼嘴角噙着天真的笑容,嘿了一声说道:“不愧是那个世界的人,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啦!”
鲁舒夫下意识侧过头看向墙壁的挂钟,三根指针对准的数字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十二点一十。
“十点左右的时候我做了什么?”看完时间,鲁舒夫边回头边说道。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减去的时间段是减去每个生物一个多小时,这不是针对特别的一个人,而是这个世界少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和修改又不同,按照鲁舒夫掌握的知识来看,在没有相应记忆和感觉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会做出一些符合自身意愿的行为、决定和思考。
鲁舒夫对此好奇的地方就在于,他为什么会起身来到斜对角的沙发坐下,全芥这个老怪物为什么会扒拉到窗户口往外看?
全芥脸上保持着微笑,他心情好像很不错:“为什么问我呀?我又为什么会知道十点左右你做了什么?”
与之前和鲁舒夫聊天老气横秋的状态不同,更多地展现出小孩子心态。
“呵呵……”鲁舒夫轻笑一声,但他的眼中却没半分笑意,平静如水,“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为什么太多了!”
全芥嘟起嘴没再回答鲁舒夫,淡红透亮的薄唇在昏暗的房屋内异常诱人,他看向窗外,表情逐渐柔和,神色憧憬。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向和我这个唯一倾听者分享一下吗?”鲁舒夫也不气馁,全芥主动回答他就主动寻找话题。
他观察到全芥的动作和表情的变化,实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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