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冰冰凉凉的。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黑,院灯也一同亮起来了。
山上的夜格外宁静,与喧嚣的城市形成了两个世界。
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和犬吠。
还有宅院里悄声说话的声音,因为太安静了,所有声音都被放大。
房间里,姜豚收回双手,蓝色的阵印慢慢消失。
她站起身说:“去阁楼,我要把婴灵送走。”
蕲奚道:“身体如何?”
姜豚说:“还能坚持。”
蕲奚弯腰抱了抱她,吻了吻女孩的额头,“辛苦了。”
他看了眼呼吸平稳的母亲,对蕲父说:“爸,你也去送送他。”
蕲父手指微颤,他的视线从蕲母身上移开。
英俊的中年男人此时看上去比蕲母还憔悴。
在姜豚结印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内心从没有一秒的平静,过去现在的画面一遍遍在他脑中回放。
这些画面宛如尖刀般凌迟着他的心脏,连呼吸都是疼的。
他自虐般的回想着,折磨着自己。
“你母亲……”
姜豚说:“阿姨暂时不会醒来。”
蕲父点点头,他走过去给妻子掖了掖被角,关上窗户阻挡夜风。
三人往外走,蕲父心里又期待又害怕。
他承认自己内心的怯懦,他怕面对那个孩子。
所以在知道阁楼里养着他的婴灵后,也一次未踏进过那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因他而死的孩子。
他怕看到婴灵发怒,怕看到满身怨恨的灵魂,他怕他质问他为什么放弃他的生命。
他该如何回答?
……心脏传来窒息般难受,蕲父浑身发软,脸色越加苍白。
“小心。”
蕲奚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时扶住了他的手臂,稳住了他踩空的身体。
蕲父敛了思绪,被夜风一吹,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蕲奚收回手,蕲父的视线在小儿子身上定格。
几十年了,如果大儿子还活着,也该和小七这般高了。
是他对不起他,他不配当一个父亲,也不配当一个老公。
自责悔恨无法改变当年,今日的孽是他造成的,也应该由他终结。
蕲父抬眸看向月光下的阁楼,张开干涩的唇瓣,“走吧。”
他该承受睿儿的愤怒和怨恨,他也欠他一句道歉。
就算为时晚,于事无补,他也该去见见他。
蕲奚敛眸,重新牵上女孩冰凉的手。
姜豚往蕲奚身边靠了靠,男人侧眸,“冷了?”
女孩摇摇头,笑着说,“我想离你近一些。”
蕲奚握紧了她的手,指腹抚了抚她的手指。
穿过假山花园,走过小桥湖泊,终于走到了阁楼下。
阁楼在宅院里属于很明显的建筑,但其实位置偏僻。
后面是树林,前面可看见宅院的面貌,附近只有景观。
进去的时候,姜豚走在前面。
她说:“婴灵是有怨气的,人怀着怨恨死后若是不加以干涉怨气就会越聚越多,而且会盖过魂体的意识。”
蕲父声音微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