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回来。”白仁之刚阖上门,沙发便传来不善的声音,他一皱眉,随手往门上一点,一道泛着白光的结界铺满了整个房间。
“我为什么不回来?”
白仁之衣领兀地一紧,梆的一声巨响,他背被萧靖楼撞的隐隐生疼:“我们几人的婚事早就定了下来,你现在想干什么?”
白仁之轻轻将他推远了些:“三姓联姻确实是定下了,但你不要忘了,谁也没有指定过是谁。”
“那你是决心与我作对了?”萧靖楼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仁之望着他,怒意中却带着悲悯:“阿楼,她不是温绮。”
轻轻一句话,却让萧靖楼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那所有的气势化成哀伤、追忆、悔恨……他靠着白仁之坐下,蜷着腿,低着头。
白仁之也滑坐在他身边,两个男人肩并肩坐着:“她们两个确实很像,但温绮不会回来的,你要是非要把温绯当成她的替身,对温绯太不公平了。”
“我忘不了她……”
“我也是。”
温绯心底是害怕与人接触的,特别是在自己的眼睛变成白瞳之后,但她心里却又想有朋友,白仁之的陪伴,让她重新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的可怕,自己温家阴阳师的身份,自己的白瞳也没有那么让人厌恶。与白仁之的相处中,她甚至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假戏,还是真做。望着那人的侧颜,她甚至想这个周未永远不会过完,因为明天,她就不知道那手还应不应该牵,那笑是否还能再看的到。
但她并不是不豁达的人,她知道自己残破之躯是配不上这白玉无瑕般的人的。
想到这里,所有得失而升起的怅惘都消散而去。明媚对着白仁之一笑,就做一对周末恋人,也很不错。
那笑颜如下午三点半的暖阳,耀的白仁之眼前一花,幻觉中升起了另一张与这高度重合的脸庞。他忙将自己拉回当下,也报了暖暖一笑:“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在想,我这五音不全的嗓子,一定不会是‘祝英台’的,前辈这么费心,只怕到后面会后悔。”温绯自不会把自己刚刚所想如实托出,随意开口,说的也是自己心里不乐意面对的现实。
“不要担心,我说了,这个任务,谁都不能单独行动,你一天没有办法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一天不会离开你,哪怕最后‘祝英台’不是你。”
“是我拖后腿了……”温绯低头。
发顶一重,白仁之眼神中又怜又爱:“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轻轻几个字,却如巨钟,一个字一个字重击着温绯心里最柔软之处。自出生以来,每一个温家的子弟都如背上了沉重的枷锁,身为温家人是错,修习鬼道是错,而她,在战场上失手是错,天赋一般是错,被双刀选中是错,阴阳眼不稳定是错,哪怕现在,自己质疑萧靖楼所说的婚约是错,那双自己根本不想要的白瞳也是错。她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恶意归结于自己不够优秀,归结于温家与生俱来的原罪。只有白仁之这一句,将她猛然敲醒,原来自己没有必要怀疑自己,没有必要厌恶自己,所有的不公,虽然没有办法改变,但也没有必要畏畏缩缩地生存。
白仁之手指滑至她脸颊,拇指在她眼下皮肤轻拭。她那么像她,承受千钧之重却从来没有心怀怨忿,只默默地努力,在宿命的枷锁之下挣扎着臻进自己,图求改变。但她又那么不像她,笨拙地学着亡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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