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侍女昭阳回来后饶有兴致地告诉琦璜:
“那位常伴周公子左右的随从,似是犯了错,正打扫庭院呢。”
琦璜笑得直不起腰。
第二年开春,吴周两府结秦晋之好,周瑾然迎娶吴府千金吴琦璜的消息传遍常州。与两府交好的商贾官员纷纷登门道喜。
在吴府准备登轿的琦璜见到了母亲,登时站起来便要跟她一同出去。“莫慌,”吴夫人安抚地摸摸她的手,“还有盖头呢。”
红艳的盖头长长垂下,将琦璜的四周笼罩,盖住了她秀丽的面容。琦璜沉静下来,她记起了周瑾然的话:
“琦璜之后也不再需要短款的透额罗了。”
的确。琦璜轻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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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宝十四年,范阳兵起,幽州动荡,安史之乱爆发。北地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江南地区由于远离战地得以免受战乱之苦。而江淮两地则用赋税支撑着国家战事。各地富商大贾纷纷募捐出资。其中又以常州周府调南地丝绸钱财倾囊相助,周氏夫妻二人更是开设府馆,广纳南迁的北民,一时传为美谈。
常州除了人口渐增外,繁荣依旧。
“今日回府,可不能再与教书先生顶嘴了。”常州大道之上,一名老管事气喘嘘嘘地追上了一位少年公子。
“是他迂腐,说什么南方少战,切莫向北。这等贪生怕死,枉为教书育人的先生。”少年公子不屑地答道,他用余光看见老管事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追着,慢慢放缓了脚步。
路人见了,纷纷低语,这便是那常州大善人周瑾然的独子,周胥。
“如今北方确是烽火战乱,先生也是为了公子好。”
“北方战乱,难道北地就不是我大唐领土?人人畏战,都不肯北上,那不就把北地拱手让贼?我自小习武,日日跟崔总管过招,为的就是以后北上去安邦定国的,家业的话有我二叔,经商这块我……”
周胥说着,突然又觉得自己犯了父亲指责过的老毛病,话说的太满。于是他悻悻地闭嘴,转而去看四方风景。
“公子行行好,给点钱吧。”
过路的流民中,一位年轻女孩低着头走到他面前,用轻柔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哀求。
周胥随手解下自己身上的钱袋,递给了她。
“谢谢公子。”女孩感激地连连弯腰。当她抬头时,周胥挑了挑眉。
女孩走远后,周胥问管事:“那女孩头上的可是开元后天宝初时在长安风行的头饰透额罗?”
“是呢,夫人原来喜爱这饰物爱得紧,后来却不怎么见她带了。想不到流民中竟有人佩戴这般质地上乘的饰物,之前约莫是什么阔绰人家的小姐吧,唉,战乱啊……”
“母亲?”周胥讶异道,“定是你记错了吧。母亲教导我的一直都是比起饰物更要惜人,怎会……”
“是是,唉,定是老了,记性也不大好使了。算老仆恳请公子,公子快回府给先生赔个不是吧。”
“回府,但不赔不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