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量地供给不说,城内的管制也相对松懈下来。若是,大人能抓住此次机会,令他城内自行……”
“哈哈哈哈哈!”张穆话没说完,尹子琦便笑了出来。张穆心惊,面上却装出难为情的样子问道:
“张某愚昧,莫非是说了什么惹将军发笑的话吗。”
“没有!张参谋所言极是,不过张参谋想错了一件事。”尹子琦竖起一根指头,“张参谋应该有很久都没回过睢阳了,不太了解吧。现在睢阳无论士兵将领,还是百姓,都与主帅张巡一条心,越是刺激他们,怕越是反而助长他们的守势。”
“张某身为参谋,却无知失言至此,实在惭愧。”张穆躬身作揖,面若冰霜。
“哈哈哈,张参谋不必惭愧,倒是张参谋有一句话说的好,我军如活泉而守军如死水,这点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旁的,不知者不怪嘛!”
“将军海涵。”张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他当然知道睢阳军民一心。
但尹子琦为何也会如此了解?
回自己军帐的路上,张穆一直在思考,脑中已有一个成形的想法,但缺乏证据。
回到帐中,他径直走到案前,取来纸笔,沉吟片刻,便提笔要写。
余光瞟见帐中角落立着的人影时,张穆的额角渗出两滴汗珠。
他缓缓的抬头,在帐中昏暗的烛光下,荷衣秀丽而又带着不安神情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张穆暗自舒了一口气。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向荷衣走去:“娘子怎么无声无息的,像只猫儿似的。”
荷衣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来的,她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张大人见谅,今天荷衣说与张大人的事,张大人还记得吗?”
张穆盯住荷衣的眼睛:“张某记性不好,似是忘记了。”
荷衣继续说下去:“张大人,副帅营前守卫怀疑大人是睢阳城来的内应!”
张穆笑了笑:“哦?”
荷衣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荷衣还没说完,关于睢阳,还有一事。”
张穆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但仍带着淡淡笑意。他继续上前了一步,几乎贴在荷衣身前,轻声问:
“还有何事?”
“大人先,告诉我,大人,是睢阳城的内应吗?”荷衣磕磕绊绊地吐着字,她的掌心中窝了一手的汗。
张穆看了看荷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身上破旧的衣裳。他面不改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是,我是睢阳城的内应。”
荷衣惊讶地抬头。
心中的狂喜如海啸般涌上脸颊,又漫到了眼眶,刚刚还泛红的眼眶此时已充盈着泪水。她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发出声音。
“娘子,还有何事没有告诉张某?”张穆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荷衣哽咽着擦掉渗出来的泪水,对张穆说:“荷衣那日在军帐中,听闻副帅营下的两个守卫说,怀疑大人是内应,另一个却说,若张大人果真是内应,睢阳城中也有人,张大人的事也会被尹将军所掌握。”
“这样啊。”张穆若有所思地掏出一条手帕,“娘子真是帮了张某大忙了,张某在这里谢过娘子大恩,娘子不嫌弃的话请用。”
“张大人不用客气,我也只是……”荷衣接过手帕,擦净了脸上的泪水。
下一秒,她的手僵在半空,手帕掉在了地上。
“不过张某注定是不得好死的人,所以还请娘子见谅。”张穆附在荷衣耳旁说。
荷衣向下方看去。
冰凉的短刀抵在她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