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鼓励地点了点头。
那信使跑得一身是土,风尘仆仆地来到完颜雍面前,将信呈给了他。
完颜雍迫不及待地扯开信封,铺展信纸,他的眼球随着信纸的内容上下移动。
仆散揆的哭声还未停止。除他之外,旁人均不敢出声。
完颜雍的瞳仁震动。
“……夺帝位,一怒而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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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帝位,一怒而安天下。”
乌林答坐在马车之中,回忆着自己在给完颜雍的信中所写的内容。窗外啼唱的小鸟将她的思绪拉回当下,她望着背对自己,正在驾车的男子。
“夫人似乎有心事?”
那人正是唐括辩。
乌林答并没有回答唐括辩的问题。
“夫人莫忧心,只是接夫人到宫中小住几日,之后便会让夫人与葛王殿下团聚。”
唐括辩仍唤着完颜雍的旧名。
“有劳唐括大人了,可否在前面的土坡前给我停一下。”
唐括辩只当是马车行驶了许久,纵使是乌林答这样的美人,也要去方便一下,于是便一口应下。
况且这个女人家,也跑不到哪里去。
马车驶向前方的土坡,唐括辩找了个话头:“夫人家中的九子奁盒可真是个稀罕的宝贝,圣上曾赏给我们看过,嗬呀,就是我们这些粗人,看了讲不清哪里好,光赞叹,也能说个好半天呢。”
乌林答恍然,原来那九子奁盒,如今是落在了完颜亮的手中。
她想起母亲将那九子奁盒交给自己时,自己的那番天真又浪漫的想法,不禁哑然失笑。
“怎么,夫人,是哪里不周,惹夫人生笑了吗?”唐括辩好奇地回头。
乌林答摇摇头,还残留着一丝笑意的脸庞姿色夺目。
唐括辩转头,心中暗暗唏嘘。
乌林答与完颜雍少年夫妻,恩爱多年。完颜亮只是一声令下,便可以轻易将二者分离,将这样一个娇花似的人拥入怀中。不但如此,还可以乌林答为质,让对完颜亮皇位有最大威胁的完颜雍有所忌惮,不敢妄动,可谓一举两得。
这便是完颜亮抛弃了恐惧怜悯爱情种种所疯狂追求的权力。
嗯,有疯狂的价值。
马车驶到了土坡前,唐括辩将马喝停后,颇有礼数地接乌林答下车。
乌林答在走进小土坡前,笑着对唐括辩说道:“大人若是当真喜欢那九子奁盒,待乌林答到了中都皇宫,面见圣上,便向圣上求了那传家的宝物,再转赠给大人便是了。”
唐括辩忙客气地摆手:“哎,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再如何也——”
没等唐括辩客套完,乌林答便丢下一个微笑,转身钻进小土坡中。
不一会,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在褪去衣物。
唐括辩自视过高,从不去贪这些,他只是站在土坡旁,保证着人不跑便可以了。
过了半晌,没有动静。
唐括辩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安静地他有些发慌。
可方才并没有任何穿衣或行走的声音。
“夫人?您安好?”唐括辩试探地喊了一句。
“夫人,冒犯了。”害怕出问题的唐括辩还是转身进了土坡之后。
乌林答安静地躺在平整的土地上,前衣襟被扯开,插着一把匕首。
唐括辩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