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
但他们又不会容许自己活。
怎么办?
怎么办!
胸口的黑螭木小鱼又是一阵跳动。她心也跟着一跳,希望步不曾说的是对的,黑螭木小鱼儿其实是世上罕有的龙晶,能利用它换自己一命。
就在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时候,四面八方的法师们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她,又望望旁人,不动手,也不出声。
郁离立刻明白了他们的心思。
自己只得一个,周围这一两百个法师,根本不够分。
谁要先动手杀自己,别人必定要对付他。
所以,他们都做了两手准备,既准备随时攻向自己,又准备随时防备别人攻击自己。
此时,郁离反而庆幸跟风要杀自己的人太多。
法师们团团围住郁离,一动不动,宛若雕像。
紧张与死寂中,忽然有人咳嗽了一声,旁边一个紧张过度的法师以为那人要出手,也骤然出手攻向那人。
于是,旁边几个也随之动手,瞬间乱成一团。
郁离看着他们,恨不得他们打得再狠些,闹得再夸张些,最好在场的人一半都加入了。
然而,出手的几个很快被旁人制止了,一百多个雕塑又堵在郁离周围。
她总不能跟他们说,嘿,再来一场?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适宜动下手脚,煽动他们打架。
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站到天黑?
正当郁离头痛时,天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鸟啼,鸟飞得很快,因为瞬间鸟啼就到了耳边。
她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花香,抬头,一位骑着红嘴白鸟的白衣姑娘翩翩而至,落在面前。
“竹娘子,我们白帽山主有请!”
此言一出,在场法师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他们不好当面指责白帽山主,只能故意大声议论,让白衣姑娘听见。
白帽山主何等人也,怎么是非不分居然对一个屠杀夫家的毒妇用“请”字?难道他要偏袒郁离不成?
大白得意地踢踏着蹄子,还伸头过去蹭了蹭红嘴白鸟。
郁离骤然抱了大腿,朗声道:
“郁离向来只杀妖除魔,不曾杀人,铁家惨案,不是我做的!铁家公子可以为我作证!”
她又一次搬出铁光庭来,在场的法师大法师一个字也不相信。
铁光庭恨这个前妻入骨,曾当众立誓,要让郁离这毒妇不得好死,又怎么会替她作证?她分明是胡说八道,拖延时间,蒙骗白帽山使者。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道:“当然,竹娘子何曾杀人,都是些不长眼睛只长耳朵的人乱说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静了下来。
白帽山主,那是何等的存在!没他批准,哪怕是青罗皇子皇孙都不能入山一步!
他自然有心维护竹娘子,自己何苦掀他的面子!
于是,众人唯唯诺诺,目送郁离骑着大白鹿跟着白衣姑娘远去了。
待她们去远,有人恨恨道:
“其实,我们这些人一哄而上,未必不能控制白帽山使者与郁离!”
“我们一哄而上,也不够做白帽山的药肥!”另外一个年老的大法师立刻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