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啊!这云山山神是我们白云村所有人的神,而这件事你背着我和净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蓝润禾做了二十多年的村书记,说起话来那还是有一定的气势。
“还能怎样,云山山神托梦给我儿子,再说我们都老了,是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了。”白大江抽着烟,不疾不徐地说道。
天净水确是急了。
白云村五贤老就是全村一千人的太上皇,村里有啥大事小事都必须要经过五贤老,红白喜事必须五贤老在场,不然这个红白喜事办不好,而且可能会办砸。
如果他们退位让贤了,那红白喜事的红包不说,他们五个单独的酒席那都没门了。那时候谁愿意请他,毕竟他的风评一直不好,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我们才不过七十,而且村里没有我们五个把舵,那白云村走向衰败,那我们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蓝润禾一眼就瞧出了白大江这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的打算,他们两个斗了几十年,谁也不服谁。
和他斗,一直被他压着,现在到了他们下一代,他的两个儿子在外面工作,他肯定不愿意让他们回来,他还准备以后在城里养老了。那么女婿天生水这次输了,一步输,步步赶不上。
如果他退位让贤了,那这个村书记在白灵的帮衬下,肯定是白勇强的。
庙祝一直是白大江干,而且庙祝可是越老越好。这样白家就压倒了蓝家,而且是彻底压倒了。
“好了,我们不说老不老这个不吉利的话,老白,直说了,这件事我们必须全村步调一致。”蓝润禾可不想要白家借此事收买人心,人跟人交往,不就是利益。
利益除了直观上的金钱,还有感情等等。只要对方缺少的,他能在他人身上索取过来满足自己,那都是利益。
有的人缺少爱,有人给予了爱,这爱就是利益。
“不是,这是山神专门交代让白云两姓的人干,毕竟我们村叫白云村。”白大江抽着烟,一直是毫不在乎的表情。
“老狐狸,少在这儿讲条件,姓周的不是也参加了。”天净水这个急脾气,直接爆了。
“老色鬼,都一把年纪里,还夜敲寡妇门,真的还有没有脸了。”周八祥也是怒了,这二十年他活的很憋屈,站到了蓝润禾这边,这个天净水仗着蓝润禾的亲上加亲,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他一点都不怂他,直接开始回骂。
“这还没有几天,你这个老东西也开始跳了,好,好,真的很好。”天净水直接气得拿起烟杆伸出去杵周八祥的胸膛,根本就不像是老人要干的事。
“净水,喝茶。”蓝润禾不怒自威道。
天净水就怕蓝润禾板着脸,只好狠狠瞪着周八祥,心里不知想什么报复手段。
蓝润禾笑着褶子都紧在一起,准备下坑道:“这样,如果你不愿意也行,明天我就写一个报告上去,好好为村主任为民谋福的事迹请个功。净水,我们走。”
“老蓝,你这话说的,我没有说不答应,等我今晚问过神后,再给你回复,你看怎样?”白大江急忙说道,这时他脸上也没有刚才的云淡风轻,谁知道蓝润禾的报告里写什么东西。
这就是人家村书记的权威。
“好。”蓝润禾也不点透,问神还不是白大江自己说了算。
杨翠翠端着一碟凉拌牛肉和一盘粉条凉菜进来:
“爸,饭菜准备好了。”
“老蓝,我们喝酒,你可从来没有来过我家吃过饭菜,今天大家都高兴,好好喝点儿。”白大江这个主人笑着说完,转头对儿媳妇道,“翠翠,去把我珍藏的那瓶青酒拿来,还有把小强也叫过来,陪几位叔伯喝点酒。”
“好的,爸。”杨翠翠听后,离开了屋子。
……
酒终人散后,白大江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忽然清醒起来,对着收拾炕桌的儿子和儿媳妇道:“翠翠收拾完后,不要进来,然后有人进来直接大声喊。”
“知道了,爸。”杨翠翠停下擦拭炕桌,认真地答道。
“嗯,小强你留下来,我们两个好好唠唠嗑。”
“好,爸。”
“你听没听过赵武卫说的一百年的事吗?”白大江抽着旱烟,坐靠着靠窗的墙上。
“没有,爸。”白勇强看着妻子出门,上炕盘膝而坐,准备聆听他爸的讲话。
“哎,世事变迁,几百年了,其实我们白云村最开始叫白家村,后来云家来了,但是云家来的时间早就不知道了,时间一长,云家人开始变多,逐渐就叫白云村了。”
“原来我们的白云村还有这样的过去。”他们白家和云家一体,白勇强心中倒是对白家村改成白云村没有太大触动。
三百年前,改朝换代,蓝家人和天家人有几户逃荒最后逃到了我们白云村,在我们白家祖宗好心收留下,他们也就定居了下来。
但是白云村是我们白家祖先一点点开荒出来的,他们蓝天两姓不知恩图报,反而时刻想着霸占我们白云村,把我们白云两姓的人赶出去。
“这蓝家和天家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白勇强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一定要让蓝天两姓的人永远翻不了身,彻底滚出白云村。”
“闭嘴,现在羲国什么时代,容你这样胡乱作为。我只是让你时刻记着,我们白家不能退,也不能输,必须要握着一定的话语权和领导权。二十年前要不是我成为庙祝,那么白家人彻底被蓝家人压倒了,白云村恐怕现在就要改名叫蓝天村了。”
“记住,你以后是白家的主事人,必须时刻想的是白姓的兴衰,而不是我们白家一家的兴衰。如果没有白姓所有人支持,内部不稳不和,肯定会被蓝润禾这个狡诈奸猾的老狐狸各个击破。”
“明白,爸。”
“至于一百年的事,那就是我们白云村的耻辱。”白大江前面脸色还比较平静,但是说到现在,狰狞道。
“发生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