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道:“十上部歃血为盟,本为一体同心,你居心叵测挑起事端,且待如何解释?”
奉江部的大长老奉左、也拿部的大长老也书虽然没有开口,可兴师问罪的意味十足。
高高在上,众人不善。
胡是神情紧张,就要拔剑,姜翊纮咳嗽了一声,也不顾手上有血,单手按住胡是:“河婆,您老需要解释的话,为何不问科帕部先做了什么?”
道武慑于压力,硬着头皮递上之前普洛打上法印的那份文牒给姜翊纮。
姜翊纮随手就甩给了河婆,这一用力,牵动伤势,又是一阵咳血:“河婆,这是和风下部普洛亲自写的文牒。”
他不做过多的说明,文牒已经载明清楚,和风部受上部指使偷盗灵石矿脉交接文牒,罔顾十上部之约束染指上部资源之类云云。
其中,将普洛当初鬼迷心窍,到万劫不复的境地的前因后果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众人轮流看了一遍,最后递给沃多。
科帕上部作为和风部的荫蔽上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现在死无对证,按道理说,沃多这时候只能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姜翊纮打算以理论事,至少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促成自己想要的局面。
孰料,沃多从空中着地,踱步走近,手指夹着文牒拍着姜翊纮的脸不容置喙地说道:“巴塔部众目睽睽之下挑事,和风下部的普洛父子均遭毒手,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份文牒又算是什么东西?”
说罢,将文牒当场捏成粉碎,碎屑撒了姜翊纮一身。
道武深知这份文牒的重要性,俯身去拾取碎片时,被沃多一脚踩住了右手手掌,疼得龇牙咧嘴,终究愣是忍住没有哼出声来。
将受辱,则鄙卫军受辱。
望鄙录军胡德本身就是大老粗,一股血劲涌上头脑,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愤慨,红着双眼吼道:“鄙卫军,荣耀!”
情绪一下子感染了不少的将士,盔甲、护盾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在场将士铿锵齐声响应道:“荣耀!荣耀!荣耀!”
“胡闹!”姜翊纮放大音量,训斥了一句。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将士的胸口依旧起伏,情绪没有因为主将的训斥而平复。
随即姜翊纮对沃多道:“大首领,请您抬一下尊脚。”
沃多轻蔑地说道:“下位者就要有下位者的觉悟,不要试图犯上。”
话音未落,道武的右手咔嚓一声骨头碎裂。
道武牙齿几欲咬崩,但是因为顾及大局,没敢使用图腾之力。
何况他知道,他这点微弱的修为,根本就没法从沃多脚底下抽开手。
常人的惯性思维肯定是用上图腾之力,哪怕明知道黄阶修为根本抵挡不了紫阶修为的武者。
姜翊纮看在眼里,道武在顾全大局,一旦他动用图腾之力,那意味就变了。
胡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怒发冲冠,发起冲锋预警:“誓死扞卫尊严!”
也不管姜翊纮事后如何军法处置,抡起他那一对狼牙棒,蓄力猛冲,朝着沃多砸了过去。
从过军、有过军旅生涯的姜翊纮,深知这时候拦住胡德的话,军心就散了。
眼见就要不可收拾,紫光一闪。
一直死气沉沉貌似昏睡的白须公手心一个状似饭碗的金钵法宝脱手而去,后发先至将胡德罩在其中。
白须公修为原来已经倒退至紫阶,难怪沃多多有不敬。
姜翊纮不知道白须公是友是敌,但是胡德是为了扞卫鄙卫军的尊严而动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必要的时候只能暴露他能够穿透法宝防护的秘密,先解救胡德。
鄙卫军的血性被激发出来,响声震天:“誓死扞卫尊严!”
动了法力,胸前几寸两个紫色光圈无规则转动,贞莎飘身而出,拦在将士前面,出奇地冷静。
却不开口也不出声。
白须公动了一下眼皮,慢悠悠道:“老朽两不相帮。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姜翊纮紧绷的心神安宁了一点,白须公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看似帮沃多禁锢了胡德,实则是帮姜翊纮将场面给挽住,避免大范围的冲突爆发。
否则的话,在场都是上部首脑,巴塔部即将面临的后果不堪设想。
朝白须公作了作揖,姜翊纮感激不已。
然后,姜翊纮走向道武,在鄙卫军及在场诸人的注目之下,半膝着地,去搬动沃多的右脚,语气冷到了极点:“大首领,请您抬一下尊脚!”
沃多反而更加肆意,不动用法力的情况下,在道武的手背原地蹂踩:“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姜翊纮明知道沃多是故意的,但是武者的世界,实力为尊,他只好再次开口道:“大首领,请您抬一下尊脚!”
在场皆侧然。
都护作为堂堂巴塔上部的封疆大吏,不惜屈膝去抬动他人的脚,已然是为了道武连尊严都不要了。
在尊卑有别、等级森严的图腾部落,姜翊纮护下至此,前所未有,也不可能有后来者。
这种感性的冲击实在是太震撼。
姜翊纮被沃多极尽羞辱,道武再流血不流泪也绷不住了,霎那间虎目泛泪,咬崩了牙的嘴里血水流出,不甘地哭道:“姜总,此恩此德,道武不值得!”
士为知己者死!
话毕,左手抽出傍身的匕首,寒光一闪,硬生生地将右手掌给切了。
自始至终,道武都没有动用图腾之力护体,断了右掌的手臂血流如注。
姜翊纮没料到道武血性刚烈至此,不惜断掌止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