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骂了句胆小鬼。
然后回过头,冲叶霜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
她早就看叶霜不顺眼了,整天装高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恶心死了。
“喂!要不你跪下学两声狗叫,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叶霜?”
很明显,袁雨彤不是第一次这样霸凌叶霜。
她身边的一群女孩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都挂着嘲笑。
“就是啊,叶霜,你给彤姐跪下磕两个头呗。”
叶霜低着头不说话,袁雨彤觉得没意思,抬起脚踩在了叶霜肩膀上,“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叶霜没防备,后背直接撞在了墙上,老旧的眼镜被震落,整个人狼狈又无措。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该让程霜觉看一看叶霜这副模样。”
“那我觉得程霜觉可能会被叶霜给恶心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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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花季少女,风华正茂,分明是人生最好的年纪,皮囊最美的时候。
但程阮从她们身上领会到了最大的恶意。
围台下面的谩骂声,嘲笑声,诋毁声还在继续。
而站在漩涡中央的叶霜,却没有丝毫反应,像一句了无生机的尸体。
半丝挣扎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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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天儿,天气还闷燥无比,连刮过的风都带着噪意。
程阮清楚的记得,十年前,就是在这么一个闷热枯燥的日子里,她有着和叶霜一模一样的遭遇。
那些人的声音,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那些人……像是浸泡在臭水沟里沉积了几千年,让她忍不住干呕,浑身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苍蝇叮过半恶心僵硬。
她拼命的尖叫、拼命的哭喊,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她浑身上下被摧毁的傲骨在那一刻翻腾。
她不顾一切,她双目晕眩、双手颤抖,她的呐喊声、求救声,被人忽略,被人无视,最后,她瘫软在地,仿佛小丑,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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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台这边可能刚施过工,地面上还有一些残留下来的大块儿的石头。
程阮脚边就踩着一块儿。
棱角尖锐也有重量。
程阮从小打架打到大,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如果她把脚边的石头冲着围台下方的施暴者砸下去。
别人她不敢肯定,
但至少那个带头的女孩。
非死即伤。
这个念头在程阮脑海中过了过。
也仅是过了过。
她没那么做,虽然她一向擅长以暴制暴。
但这个世界上生病的人太多了。
多到,她偶尔觉得连这个世界都是病态的。
板楼街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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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把袁雨彤施暴叶霜的全过程拍了下来。
过程中,她一直在等叶霜反抗,只要叶霜肯有反抗的征兆,那她一定会帮叶霜解决这一群人。
叶霜自己不反抗,谁也救不了她。
可叶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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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雨彤一群人走后,叶霜就蜷缩在角落里,不哭不闹,没有任何动静。
程阮就站在围台上方,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擦干身上的泥土。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起身。
看着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喧杂的体育场。
叶霜走后,程阮也离开原地,与叶霜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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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事情过后,程阮用了十年的时间渴望脱离阴影。
但直到现在,她也无法自渡。
施暴者与被施暴者,就如同强.奸犯与受害人,永远没有和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