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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明月一咬牙一跺脚,嚷道:“两小时一百块行不?”
江渠瞬间回身,认真的对历明月道:“我觉得确实还是有必要给学姐你补习,时间地点你定”。
顾南风听后觉得很惊讶,问历明月:“你用什么方法让他答应的,他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吧?”
历明月面色不变的回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凭我的个人魅力了”。但内心却在滴血,毕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只有500块,可她却觉得值得。
于是,两天之后的那个周末,江渠进了历明月家的大门。
历明月家条件算是不错,母亲是老师,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律师。江渠以为这样的家庭氛围一定是严谨肃穆的,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她们家的氛围非常的轻松愉快,不过也难怪能养出历明月那么坦率热诚的女儿了。
江渠被领进历明月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女生的卧室,自然是手足无措,历明月让走就走让坐就坐,眼神根本不敢丁点的乱瞟,整个人拘谨的不行,更不用说脸上持续不消的红了。
他规规矩矩腰板挺直的盘坐在地板上的矮桌前,由于眼神不敢乱瞟,就只能直勾勾的盯着翻开的数学书,像个被固定的木偶。
历明月也坐下来后,他立马拿出笔在书上勾勒,瞬间进入补习模式。
历明月一看,他明显是想保持距离似的坐的离她老远,他那严肃拘谨又害羞别扭的表情其实挺滑稽的,让她有点忍俊不禁,又兴起了逗他的心思。于是,故意板起脸孔,以指扣了扣桌子道:“干嘛离得那么远,我是妖怪啊,还能吃了你呀?”
江渠听她这么说,更加面红耳赤。想了想便把书往她那边挪了挪,自己却并未动。
历明月看他那别扭的样子真是越发想笑,心下却想起默罕默德‘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故事,想着便主动挪到江渠跟前。
这下,江渠可更手足无措了。历明月呢,故意把身子向他歪了歪,嘴里却一本正经的问:“咿?学弟,这个方程式怎么是这样解的呢?”
江渠用笔在草纸上给她解答,可是因为她的靠近,他根本不能保持呼吸平稳,声音就有点抖,还有点语无伦次:“就是,嗯,这个x,把它……把它设定为未知数,然……然后……”
“哦,未知数啊”历明月嘴角噙笑的看着他,身子继续一点一点的向他歪过去。
江渠惯性的往后退,历明月的逗弄却没有结束。
她指着厚厚的数学书问江渠:“这部书上的公式方程,你都懂么?”
“嗯”江渠自信的点头:“差不多”
“别的科目呢?老师讲一遍你也都能明白?”
“只要认真听就能明白”江渠依然诚实且自信的答道。
“哦”历明月眯起眼:“也就是说你有超强的悟性喽”
“呃,还好吧”江渠谦虚了一下。
历明月却故意拉长语调问:“那,爱情呢?”
“诶?”
江渠显然被历明月的这一问题给问懵了,猛地回头,对上历明月的脸。
历明月以为自己会见到他慌乱或者恼怒的表情,然而并不是,他对这一问题很不解似的,脸上现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用带着迷惑情绪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顿了下,又加了一句:“也不明白‘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历明月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因这回答僵了一下。
她轻叹了口气,下一秒却猛地栖身靠近。以近在咫尺的距离大胆而又认真的看着江渠的眼睛,她喜欢这双眼睛,清澈干净像两汪清泉一样的眼睛。
缓缓地,她在这非常亲密的距离间,用非常亲密的语气说:“不懂就要学呀,你不是领悟力特别强么?我来教你,怎么样?”
江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听历明月又重复了一遍:
“我来教你,什么是爱?”
“学……学姐”,江渠结结巴巴,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被历明月抓住胳膊。不容他逃避,历明月一眨不眨深深的望进江渠眼里,自认为把对他的喜爱欣赏眷恋等一系列感情全都通过这眼神传递了过去,然后问他:“现在,在我眼睛里,你能看见什么?”
江渠没有立即回答。
历明月又问了一遍:“说呀,从我的眼睛里你能看见什么?”。
江渠犹豫了一下,认真看了看她,然后诚实的答道:“眼屎”。
历明月差点没厥过去,赶紧揉了揉眼睛,把‘眼屎’擦掉,不放弃的又问他:“那,感觉呢?”
她迅速调整好因为‘眼屎’而影响的表情,再次靠近他,眼对眼鼻对鼻的问:“这样子,你有什么感觉?”
江渠又犹豫了一下,但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于是非常坦诚的回答:“大蒜味儿”。
啥?
历明月没反应过来。
江渠还好心的提醒她:“学姐你,中午吃蒜了吧?其实刚刚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了……”
“不重要”历明月捂着嘴弹簧似的立马弹开江渠一米远,还在不断摆手,语无伦次的道:“这都不重要,呵呵,那什么,咱学习吧,解题,继续解题哈。”
接下来的补习算是比较正常了,历明月因为觉得丢人,也就没再逗他,两个小时下来,效率也算是比较高。但江渠那天晚上却失眠了。
倒不是因为历明月,而是因为他听见隔壁他的父母一晚上都在吵架。
“你那么在乎那个狐狸精,你找她去啊,少在我面前恶心我”
“要不是考虑到儿子,你以为我愿意回来,你以为我不恶心你,你就是泼妇”
“对,我就是泼妇,你个不要脸的,我就泼给你看……”
接着,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脆响,以及撕扯谩骂和着女人嚎哭的声音。
难以想象,平时在他面前装出一幅恩爱互敬摸样的父母根本早已撕破了脸,他知道他们努力维持这种假象都是为了他,为了不影响他,可是他真的很烦躁也很无奈,因为他明明知道这一切还得装作不知道。争吵还在继续,江渠用枕头蒙住脑袋,突然觉得心累,觉得他们一家都特别可笑。不自觉的又想起历明月,想起她总是一脸认真的直白的跟他说她喜欢他,可是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呢,他想他的父母应该也是真心爱过对方的吧,如今却闹到这份田地,难道他们争吵着互相伤害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对曾经甜蜜生活的留恋么?如果这就是爱情,他觉得宁可不要,如果爱情是这么不堪的东西,那他就绝不会碰。他不想像他的父母一样,被这个所谓‘爱情’的东西伤害之后,活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