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陆茗坞好歹没告诉陆秋璧,不然他们就会被赶出梅花廊,狼狈地滚回一飞冲天,倒是陆霜吟这个家伙把后山那么多花草树木都给破坏了,还被陆秋璧多罚了一个月。
何还澜向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过了二日,他又偷偷跑到后山去了,一路上,竟也没人发现他。
为了防止被守在雪瓣山门前的几个女弟子抓住,他躲在梅花林里,变成雕,同一群鸟儿一起飞上天空,再混在它们之间进入后山,这样,即使陆秋璧告诫过她的弟子们要防备一只红雕,她们也未必能发现自己。
他飞进云彩里,鹿的视力没那么好,应该是注意不到他的了。
正准备向下俯冲,他却听见“铮”的一声,有人在拉弓。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安危,马上朝发出声音的位置的反方向翻滚,“呼!”一支银灰色的箭撞上了他的胸膛。
没有痛楚,没有受伤,那支箭,到离他的胸膛只剩咫尺之距时,就被另一支银灰色的箭截住了,不,是另一支箭自己一不小心碰着了它的同伴。
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这么阴毒地连射他两箭?还射不中,他乐坏了。
小心地把往下落的箭捡回一支,哈!这不就是陆家的箭吗!雕刻着鹿和梅花、山水,顶端写着铭文,尾端羽毛根部还刻着梅花纹。
他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虽然差点被箭射死,但是,陆氏弟子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他自己不循规守矩,闯入后山,更该死!
他得赶紧避一避。
一回头,陆霜吟以半仙身浮在云里,手里,拿着一张弓,肩上,背着一壶箭。
“陆、陆雪兄?你今日很有闲情逸致嘛。”他也化成半仙身,紧张地扇着背后一对雕翼。
“没有,练箭。”陆霜吟道,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陆雪兄,你这个人啊,究竟是在练习射箭呢,还是在练习如何偷袭我呢?”何还澜笑道,举起手中的箭,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个人了。
陆霜吟道:“我没有偷袭你。”
“你还没有?那你拿张弓是想练臂力啊?”何还澜道,“你呀,如果这两箭把我射死了,那你就摊上大事了,还不快道歉?要么你就回去好好待着呗。”
陆霜吟张嘴想要反驳他,却又没有说,他想了想,道:“那你来后山干什么。”
何还澜偏着脑袋回忆了很久,才记起来自己是来找陆霜吟玩的,但现在这局面,他不好说,只能道:“我来问问你,你要喝酒吗?”
陆霜吟退后了一步:“不要。”
何还澜嘿嘿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喝酒啊?”
陆霜吟道:“我,不能喝酒,自我出生起,就是不能的。”
何还澜像是调戏一般地向前滑了几米,把陆霜吟逼到了白云边缘:“我记得,你们陆氏只有女修才是不许饮酒的,莫非,你母亲把你当女儿来养?”
陆霜吟大睁着眼睛,瞪着他,白皙的脸庞,泛起淡淡的红晕。
“哦,我知道了,你自己把自己当女孩儿了,”何还澜一脸坏笑道,“你母亲把你弟弟当女孩儿来养,但你弟弟昨日还偷偷陪我喝了几盅呢,你呀,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当你娘喜欢的是你?”
他这句话戳到了痛处,陆霜吟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我,不能,告诉,你。”他极其艰难地道。
“不能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你娘讨厌你?告诉我你真的是个女儿身?”何还澜继续挖苦道。
陆霜吟的眼圈越来越红,但他强忍着不掉泪。
掉泪了,就不是男子汉,就是个没了那玩意的心胸狭窄的妇女。
但他本来就不该是什么......
眼泪汹涌而出,陆霜吟狠狠抹一把泪,转身下去了。
“陆雪兄!你......”何还澜没料到这个连“娘娘腔”都不会的男人竟然会哭,忙喊道,怕他跑到自己的母亲或姐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
不,他地位低下,就是真的去告状了,也只会被人当成笑话。
半夜,何还澜提着两坛酒,上后山来了。
赔罪。
这酒他是特意挑了故川的最贵的好酒,以此来给这个这几日不知何故大发脾气的老兄陆霜吟消消气,但他已经不愿再和陆霜吟做朋友了,当他看见这个大男人还哭鼻子时,他就打心底里不喜欢陆霜吟了。
他之所以挑在半夜来赔罪,是因为他白天来,不仅是让陆秋璧瞧见了不好,而且可能会叫自家弟弟们看见了,也会一个劲儿地笑话他们大哥。
他踩过枯叶,尽量不出声地来到那块山石下面。
陆霜吟果然盘腿坐在山石上,月黑风高夜,徐徐冷风拂过,他宛如一座雕像。
何还澜把酒坛挂在山石旁的一棵小松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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