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是谁非色无定义

    “谢谢你们的好意。”何还澜回答了一句不正规的话，“这是我的决定。”

    “三思而后行啊！”陆梅溯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就走出去了。

    “明日下午你要去小鹿氏送贺礼？”何还澜高声问道。

    “对，环霜也要跟着去看看，吃点喜糖。”陆梅溯在门口回答他，“今晚你安顿她睡罢，我走了。”

    “仲夏的夜晚，还真是不同于尚芳啊。”

    ……

    “干爹，帮我挑一件好看的衣服。”陆环霜早上一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要他帮忙挑衣服。

    陆环霜还未梳妆打扮，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皱巴巴的，活像一个多天未洗澡老巫婆，顶着一头绿草。

    何还澜心里也是无语，陆环霜向来注重外表，但是神鹿陆氏衣着朴素，绣着梅花的白衣是最标准的，如若出门，也很少穿其他衣服，为什么？就是没有多余的衣服。

    陆环霜床边的衣柜里，挂着一溜的白衣，缀着银穗，绣着红梅，只有一件红衣，红得发亮，红得似火。

    “干爹，这件红色的还是你给我的出生礼呢，好看吧？”陆环霜把大红的衣裳往身前比划着，“就像玫瑰。”

    “嗯，很好看。”何还澜连连点头，他自然无法叫陆环霜知道，这红衣不是普通的红衣，是喜服，结婚时穿的衣服，原来是给陆霜吟订做的，他却没等到穿上这件大红喜服的一天，何还澜也没处放，就给了陆环霜，让她长大后穿，“但我说，穿这衣裳去送贺礼，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吧？”

    “这么好看的衣裳，人家才喜欢呢！”陆环霜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服，还不忘用气盖山河的语气补上一句：“谁叫他们小鹿氏这么嚣张的，我过去，准把他们美得跪在地上喊爹！干爹，今日我跟着叔叔去送贺礼，你可得在旁边看着啊，我要找时间把小鹿氏的人一个个踩到脚底下！”

    何还澜抹额，看着屏风后的红衣时不时飘起，实在是没话可说：“那你得带上剑，要是那些人打你怎么办。”

    他这句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话又被干净利落地否决了：“带剑干什么？我今日要做淑女，淑女就是好看。”

    “这个词你哪学的？”何还澜转悠了一圈，又惊叫起来。

    “还不是你回仙界后跟我们抱怨说那个射你的少女太不淑女了呗。”陆环霜得意地说道，“跟着你学的。”

    何还澜摊开双手，看来这孩子被他教坏了，好的不学学坏的。

    “干爹！别愣着了，快来看看我！惊艳到了吗？”突然，陆环霜从屏风后走出来。

    何还澜确实被惊艳到了。

    陆环霜把竖得高高的秀发松下来，在头顶挽起飞天髻，耳上坠着金环，手持一枝梅花，一身大红喜服红得耀眼，活脱脱一个新嫁娘。

    “呃……再戴顶金冠就更好看了。”何还澜犯了强迫症，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陆霜吟的唯一一位后人穿上喜服的样子。

    “我们家没金冠，以前传下来的都被小鹿氏搜走了。”陆环霜一脸沮丧，坐在梳妆台前，扔下梅花枝，手挽青丝，蹙眉思虑着。

    “你叔叔不管这些的吗？”何还澜顿时没那么可怜神鹿陆氏了，家主都这么懦弱，还怎么守护领地？“小鹿氏与神鹿陆氏在百年前还是知交呢。”

    “谁叫我们先祖崛起陆氏后，未善待小鹿氏呢？”陆环霜垂下头去，一脸悲愤，“现在这叫报应啊，他们不过是在报复我们，也难怪了。”

    “趁人之危，还叫报复？也没必要什么都抢，还那样欺辱你们吧？”何还澜走过去，把陆环霜冰凉的头发捋至背后，看着一条瀑布垂挂下来，心中没有瀑布的奔腾，只有无声的哭泣，“陆还霜，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们也是想蓄积报复，那么……”

    他顿了一下，改口道：“我也不管了。”

    陆环霜呆呆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衣穿得喜气洋洋，脸上却丝毫没有喜字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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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小鹿氏出了名后，人们的关注点便由神鹿陆氏转移到了小鹿氏那边，这回，小鹿氏宗主大婚，吸引了大半个故川的人前来蹭热度，蹭点心吃，小鹿氏的富有，可是谁人能遇到的。

    何还澜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如果是陆氏任何一个人成婚，他都会去捧场，但现在是小鹿氏，他最恨的小鹿氏啊。

    他没有去看婚礼，而是到一边找个茶楼坐着，等着完了就去找人。

    他很困，晚上又没睡好，就趴在茶壶边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

    小鹿氏仙府门前。

    婚礼已经结束，高高搭起的木台也即将拆掉，坐在嘉宾位置上的陆梅溯站起来，准备带人离开。

    “慢着，可别想这么就走啊。”他的身后，一个轻浮傲慢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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