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露哥哥竟然会想这些了。”采薇净了手,看着赵零露,欣慰、酸涩,五味杂陈。
“豆子”赵零露伸出手,就抱住了面前的采薇。像是昨晚那样,又很不一样。“我害怕。”
“豆子,我害怕。”在采薇一把推开他之前,赵零露双手已经紧紧在圈在了采薇腰间。
微微弓着身子,他将头枕靠在采薇肩上。
好似之前分析的那些头头是道的话,都是为了在这一刻找一个宣泄口。
肩上的那个人一定是哭了。采薇侧过头,看不到他的脸。
她挥了挥手,让房间里的人先退下了。
“没事,都过去了。”
赵零露没再说话,采薇便陪着,交出了肩膀,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许久。采薇几乎要以为赵零露像个孩子似地,哭累了。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赵零露清冷的声音低低沉沉,又清晰地刺进她的耳朵。
“当年,是陈如梦找人女干污了母亲。”赵零露吸了口气,颤抖着咬着字恨声说。
“我听见他们争吵。赵兆林早就知道。
他明知道。
他明知道是陈如梦陷害母亲,他用清婉逼着母亲给陈如梦腾位置。”
他称呼他“赵兆林”,没再喊“父亲”。
采薇嗓子里干的冒烟,心口堵得发慌。
赵氏,作为百年来久盛不衰的超级大世家,纪事手册厚厚好几本。她初见大娘时,师兄就曾经告诉过她,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竟是如此。是如此啊。
赵氏纪事录上寥寥几行字,是一个可怜女人的悲惨一生。
梁安十四年,赵兆林夫人刘氏兰芝不甘失去君宠,和内院管事胡阿小有了首尾。
同年,刘兰芝被关在柴房,期间受饿晕倒,被检查出怀有两个月身孕。
赵母立时要赵兆林休妻,将刘兰芝赶出赵家。
直指刘兰芝与人苟且,有了不光彩的孩子。
赵兆林情深不弃,要求发妻刘兰芝,落下腹中胎儿。只要刘兰芝落下腹中胎儿,赵兆林许诺不再追究刘氏翻墙之错。
刘兰芝选择腹中胎儿,怀着两个月身孕的刘兰芝,独自携赵兆林休书。避走霞飞。
若不是正巧碰上了师兄和自己,那便是一尸两命洒在不知名的林间。
时年,赵氏嫡长子赵零露年方十一。
“父亲有心与静蕙公主结亲,和太子一脉结成亲家。一如多年前,他靠姻亲傍上太宰府,傍上皇后。
可是,陈姨娘怎么肯?”赵零露恢复过来,再没有直呼赵太傅赵兆林的名字。
赵零露委顿地很,越说越沮丧。
“我问赵芳菲要了张帖子给你,索性也让她帮我留意。
若你到了,让她悄悄知会我一声。
她毕竟是我三妹,她既答应了我。我便放心在男客处陪人饮酒谈天。
后来她带人引我去见你。
临着水榭的亭子,四面搭了纱帘。我在外面唤你名字,一开始里面人没有回答。
那处亭子就在四通八达的道路枢纽口。我不便进去,只好在帘外说话。
我身体就变得很奇怪。再后来我听到帘中传出奇怪的声音。
那不是你的声音。我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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