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呢?”
阿珂托将刀子拔出,看着黄天倒在了地上,黄天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逐渐困难,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父亲的遗愿,心中格外不是滋味,痛感渐渐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视野与思考,以及早就微弱了的呼吸。
“计划挺顺利的嘛,妹妹。”阿珂托将刀子抛到病床旁的桌子上,走到阿珂索身边轻轻地抱了抱她,“这几年辛苦了,也不知道你跟那个科学家多大仇,绕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杀掉他?其实有很多更简单的方法吧。”
阿珂索摇了摇头,“你一直都没懂我的良苦用心啊,姐姐。”她拉住阿珂托的手一起坐到了病床边上,又开口道:“现在可以让那些破坏掉的网络系统恢复正常了,还有那些由于战争中使用的HK病毒深陷病痛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应该也有办法治愈吧?”
“当然喽。”阿珂托咯咯地笑了,将左手的衣袖拉了起来,在手背上轻轻敲了几下,小臂上出现了一个电子显示屏,她在屏幕上熟练地操作了一番,长吐了一口气,“好了,很快就会恢复了。至于那些人,看造化吧,有时候高等人犯的错总是要低等人来承担,没办法,也有办法,就是抗体K-cdr。”
阿珂索若有所思:“高等人?低等人?我们又算哪种人?”
“不被考虑的异等人吧。”阿珂托话锋一转,“我还是好奇,制造出我们的科学家有那么多,你怎么就非要我伪造成他爸爸去引导他找到那个研究所呢?”
“你没机会知道了。”阿珂索转身拉过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阿珂托的胸口。
阿珂托吭了一声,嘴巴动了动,瞪着眼睛咽了气。
阿珂索望向地上的黄天,叫道:“好了,别装死了,起来吧,听到了吧?抗体K-cdr可以对抗战争中爆发的HK病毒,网络也已经恢复了,你该给我名单了。”
黄天恍然大悟,“你们两个姐妹如果能真心帮助人类该多好,你姐姐她精通网络以及医学,你的身体组织中竟然还有能让人受损组织快速恢复的抗原,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我不
想听你的废话,把名单给我,不然下一秒你也会死。”
黄天从地上爬起,不经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东方已经破晓,雪花在黯淡阳光下缓缓飘落,试图再次勾勒这个愈发荒谬的世界。
“好,我让我爸爸的旧同事发给我名单,你先帮帮我,我们一起把阿珂托抱到隔壁手术室,我叫人来提取她的抗体K-cdr。”
阿珂索帮黄天把阿珂托抱到了手术室的手术台,黄天将手机举起来打趣问道:“你其实刚刚完全没必要救我这条命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了?”
阿珂索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手机,“是啊,长得帅又胆识过人,不心动是假的。”
“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
黄天没有回答她,将手机递给了她,“呶,这就是当年那些研究人员的名单,大多数都死于战争啦,活着的估计也没几个了,你先看,我去找点水喝。”
阿珂索的双眼开始在屏幕上飞快地扫过,屋子里的灯有些暗,她走近窗户发现窗外的雪更大了,仿佛要淹没这座城市,她看了一遍,又确认了一遍,闭上眼睛,将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用力地记了下来。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刚想回头却由于脖子却受到了重击失去了知觉,头一歪,应声倒地。
阿珂索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件不足十平米的审讯室,外面是身穿警服的黄天,他一脸得意笑容,“哟,醒了,我的爸爸确实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但这不影响我成为一名伟大的刑警。谢谢你对我有好感,能让你们这么优秀的异类喜欢上也是一种荣幸吧,不过我骗了你,你们这种异类活在地球上绝对会威胁到人类的。”
阿珂索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也许你们觉得我跟她是异类,但那仅仅是因为你们还太过平庸。当你们人类真的足够优秀了,也会有别的物种觉得你们是异类,而那恰恰说明了那些物种一定远不如你们。”
“我们确实还不如你们,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会直接杀了你,你会作为我们的试验品继续存活下去,我们总会慢慢追赶上的。”黄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里面的阿珂索突然大笑了出来,“真是天真,你觉得自己赢了吧?”
医院那边的人告诉黄天,在那具尸体中并没有发现抗体K-cdr,黄天一惊,难道眼前的才是阿珂托,而死去的是阿珂索?
“阿珂索”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想的没错,我其实是阿珂托,那个被你们认为是残次品的异类阿珂索其实只是我的一个傀儡,或者说诱饵,一方面确实帮我报复你们人类,另一方面帮我找到有关研究所科研人员的名单。”
黄天不断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计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有所忽略,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怎么可能报仇呢?而且就算死的那个不是有抗体K-cdr的阿珂托,你是,我们依旧可以用你来拯救那些被感染的人,而且你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当成试验品的。”
“与其任人摆布,不如自行了断。”阿珂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鱼——那是她离开研究所时捞出来的那一条,“这并不是一条鱼,我一直都只有那两条鱼,这是一枚微型炸弹,威力呢倒不是很大,只是你肯定跑不出去了。”
黄天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怒目圆睁,吼道:“你疯了吗!你不把名单带出去怎么报仇?我放你出去,你不要……”
“你漏了一个细节,来之前我把自己的血液喂给我的鱼儿了,而巧的是我这个异类可以将记忆存储在血液中并传输,甚至可以是体外血液。我可不止有阿珂索一个傀儡哟,要怪,就怪你对你爸爸的试验品知之甚少吧。”
阿珂托将手里的金鱼炸弹一分为二,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很快出现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一片片建筑物开始倒塌,盖在了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积雪之上,而雪还在下着,下着,又将要那些异类一般的废楼掩盖住了。
没有人会记得白雪皑皑下是怎样一片狼藉之景,因为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斗争与无情。而我们这群该死的异类呢?大概无所遁形,同时黑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