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故事的主角,顾清漪最后一个才得到消息。
农庄别院消息闭塞,只有往返京郊两地的李婆子才听了一耳朵的流言蜚语,那些腌臜不堪的话无需秦王嘱咐也不敢随意透露,因此顾清漪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秦王和周夫人在忙些什么。
直到周夫人消失了几天,带回一则让她半天回不了神的消息——
“周夫人,您要收我为义女?为什么?”
“漪丫头,你这性子与我年轻的时候像极了,初见时便觉得欢喜,对你便亲近上几分,原也想着如此相处着,直到前几日被秦王提醒,老身才想起还可以收你为义女的。”周夫人笑着看她,“老身半世孤零,儿孙皆没,此番突然要收你义女,未曾与你说过,就怕你觉得冒犯,若是不喜欢了,推了便是。”
“周夫人说的什么话,若是没有夫人照顾,根本就没有今日的我。清漪自幼丧母,从您这儿得到母亲般关怀,能够被您认可是我的荣幸,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被冒犯呢。”
顾清漪从震惊中回神,心知此事肯定与秦王脱不了干系,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还要周夫人救场。
“后日便举办认亲仪式,你今日便与我回京吧,好做些准备。”周夫人欣慰地点头,拍着她的手说道。
顾清漪脸上出现了迟疑之色,“可是要回顾府?”
拜干亲并不是随随便便口头上的称呼,自有一套礼仪,过年时还要开族谱登记在册,成为名正言顺的干亲。因此认亲乃两家之事,她自从被送到庵堂之后顾家就不闻不问,恨不得没有她这个女儿,如何会愿意让她如意?
“你父母健在,按理是要与他们一同上门认亲,势必要回顾府住的。”周夫人约莫猜到她的顾忌,安慰道,“你且放心,顾太傅不会为难你的,一切有秦王呢。”
坊市中的流言蜚语对顾家的名声亦是有碍,顾太傅比谁都想洗清顾清漪身上的流言,更别说秦王已经向圣上请过旨意,只要秦王透露消息,顾太傅自然不会不给秦王面子。
顾清漪也想清楚了个中缘由,顿时沉默了下来。
“近日京中有些流言蜚语,我先与你知会一声,免得你听了有心人嚼舌根失了态,让恶人得逞。”
周夫人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决定给她透个底,删删减减,尽量含蓄委婉地说了几日的流言,栽赃陷害、辱没名声等等种种恶劣不堪的形迹,若是放在普通闺阁少女身上,恐怕是要羞愤自杀了,然而顾清漪不同他人,听了这话只有“果然如此”一个念头。
她的心性在一次次的磨难中渐渐坚韧,连死都不怕了,又何惧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
周夫人扣着她的手不动神色地把着脉,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眼底不掩关切,顾清漪心中一暖,向她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道,“夫人不必担心,我行得正坐得端,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上不了台面,邪不胜正,终究会被打回原形的。”
“你能如此想,那就再好不过了。”周夫人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当天下午,启程回京。
封鸣侍卫作为秦王身边的红人,自然是不能随顾清漪一同回顾府的,倒是芷兰和思晴倒是可以随行。在岔道与周夫人告别之后,马车驶向长宁街,约莫两刻钟的功夫,顾府终于到了。
门房一看到她立马作揖行礼,“大小姐回来了,老爷等候多时了。”
顾清漪的视线从顾府的鎏金牌匾中收回,清透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再一次踏入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宅院,清雅别致的房屋院落,清幽高远的兰花异草,鄙夷不屑的奴婢下人……记忆和现实相互撞击,恍然行走在梦中。
正房的下人一见到她,连忙替她打开帘子禀告,“大小姐回来了。”
熏然馥郁的暖香骤然袭来,给五月天增添了烦闷和燥热,顾清漪独自一人进去,便见到上首坐着的三个人,中间是板着脸的顾康文,张氏和顾文茵左右坐在两边,做足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敛去心中复杂的思绪,她依礼上前请安,“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哐。
杯盏相撞的脆响,顾康文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几上,冷冷地看着她,“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有脸回来!”
顾清漪早就炼就了百折不挠的心肠,听着他的呵斥丝毫不觉哀痛,平静又冷然,“父亲若是不欢迎女儿,女儿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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