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过得舒心,气色自然比前段日子要好上许多。此时对于徐嬷嬷的关心,她一概笑纳,说道,“嬷嬷就爱瞎操心,有义母在,我哪里会受委屈。这些日子都要您看守院子,才是辛苦呢。”
徐嬷嬷连道不辛苦,招呼小丫鬟打热水给她洗脸,又伺候她换了一套家常服,顾清漪略微疲乏的身子便彻底地舒畅了下来。她正躺在贵妃椅上昏昏欲睡,秋雁便进来禀告,“姑娘,二小姐来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又被徐嬷嬷敲打了一顿,秋雁再也不敢自作主张,即便顾清漪一脸困倦,她也不敢隐瞒不报,就怕像上次那样惹自家姑娘不高兴。
好在她的选择没错,顾清漪未曾不悦,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也不起身,只是慵懒着声音道,“请她进来。”
顾文茵很快就走进来,像是要增强气势一般,她今日穿着格外鲜艳华丽,连妆容也格外浓重,生生把五分的容貌提了两层,倒也有几分动人的模样,只是脸上一闪而逝的扭曲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却早就留下了坏印象,怎么看都觉得是蛇蝎美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顾清漪都对这位二表妹喜欢不起来,如今她双身子格外容易疲倦,此时也懒得起身,看到她只是懒洋洋地招呼着,“原是二妹妹来了,快请坐。不知二妹妹突然登门,所为何事?”
对于她轻慢的态度,顾文茵显然气得不轻,反常的是她居然忍了下来,笑盈盈地在矮墩上坐下,道,“是我打扰姐姐休息了。前阵子我缝制了些打赏荷包,姐姐明日又要出门,再不给姐姐送来就没机会了,便冒昧来打扰,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顾清漪诧异地挑了挑眉头,这才注意到她带来的奴婢手上捧着一个小匣子,顾文茵取过来打开,露出里头缝制精致华丽的荷包来,她微笑着说道,“我制的并不多,也只有二十个,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我手艺粗陋,拿去打赏人吧,”
顾清漪取出一个荷包打量,发现荷包不管是布料还是针脚都是上乘,可见缝制之人下了一番苦心思,但凡见过的人都免不了称一声好的。这等上乘的荷包,断断是不能用来打赏奴婢下人,唯一的用途是用来装些小玩意给一些贵人当见面礼,这么一来,顾文茵的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她出嫁之后就是秦王妃,见到的贵人身份自然不简单,用来打赏的荷包势必要提上一嘴的,这般顾文茵的擅女红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如此也可以稍稍减轻她这阵子的负面名声。
顾文茵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是料定了她一定会收下荷包,并且不会昧掉她的东西了。毕竟这荷包是姐妹关系和谐的象征,对于她来说只有增益的份。当然,若她真的强占了顾文茵的功劳,想必更中她下怀,日后揭发出来免不了又是一桩官司的。
顾清漪露出了然的笑容,既然顾文茵有心,她又何必推拒呢,若是张氏母女俩的名声这么容易洗清,前阵子就不会收到那么多绝交书了。就连她前阵子被诬陷,都要千方百计地验明清白的,这种迂回手段是行不通的。
挥手让徐嬷嬷把荷包收起来,她才微笑着对顾文茵道谢,“难为妹妹病重也想着我,你的心意我都记下了,日后待妹妹出嫁,我说什么也要给你添妆才能回报这一份情谊的。”
顾文茵一时绷不住脸上的笑容,露出了羞愤和恨意来。因为顾清漪的缘故,她们母女俩名声扫地,不得不装病躲避风头,就连张氏之前替她相看的人家也退回了信物,可以预料的是,她未来的亲事想必是困难重重。嫁入高门大户的可能性几户断绝,唯一能选择的只有比顾家门楣低等的人家了。
无论张氏还是顾文茵,对于这个结果都十分不甘心,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算计。只是万万没想到,不仅被顾清漪看穿了想法,还被讽刺一通,修炼不到家的顾文茵一时控制不住表情,便流露出怨怼来。
直到瞧见了顾清漪脸上的似笑非笑,顾文茵才恍然惊悟,连忙收起脸上的异色,强颜欢笑道,“我的婚事还早着呢,并不着急。只要姐姐能够过得顺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清漪跟着点头,“也是,想必母亲一定会精挑细选能配得上妹妹的夫郎,妹妹正值花期,等上几年也无妨。”
顾文茵脸上的僵笑再也支撑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仓皇离开,看的顾清漪心情大好,想要占她的便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这等道行也敢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就这等手段,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