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昏,一身酒气的秦王才与太子一同回来。比起秦王的一身酒气,太子身上几乎闻不到酒味儿,想来是没人敢灌他。
屋内女眷们看到秦王就暧昧地笑了起来,端王妃道,“看来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该散场了,免得耽搁秦王的洞房花烛,惹人厌哩。”
顾清漪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人,秦王不知醉没醉,漆黑的双眸格外明亮,直勾勾地盯着顾清漪瞧,旁若无人,这副模样又惹得众人一阵打趣,连称快走。
太子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拦住为首的端王妃,笑道,“叔王妃何必急着走?咱们非得闹一闹二弟的洞房不可。他性子冷,等会儿还不把二弟妹给吓住?”
闹洞房确实有促进新婚夫妇感情一说,但秦王看着像是醉了,再闹洞房未免不妥当。只是太子之言大家不敢反驳,也没见秦王有什么反应,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端王妃不愿太过折腾,直接抢先道,“那我就托大起个头,来个柔情蜜意罢。秦王剥颗喜糖与新妇共食,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
太子笑了笑,并未反对,反而主动挑了颗喜糖递给秦王,道,“二弟可不许推辞。”
秦王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移开在顾清漪身上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喜糖上。直到太子再催促了一声,他才拿起喜糖剥掉糖衣,直接塞进嘴里嘎嘣地吃了。
大家齐齐傻眼,太子才半眯起双眸,“二弟还真醉了。”
顾清漪抬眼看去,发现秦王的目光再次看过来,既是窘迫又是担心,军旅之人擅饮,她父亲武安侯千杯不醉,想来秦王也是不差的。如今醉成这副模样,也不知被灌了多少。
她下意识地看向太子,寻常宾客应该不敢灌醉秦王,难道是得了太子的命令?若真如此,他意欲何为?毕竟是上辈子的夫郎,顾清漪不愿把他往坏处想,只是……
太子正好朝她看来,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既然二弟醉酒,那便让二弟妹来吧。”
顾清漪一愣,让她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秦王亲密?
见她呆坐着不动,太子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头,端王妃连忙给她递了一颗喜糖,耳语道,“侄媳妇莫要触怒太子,吃完喜糖也该散了。”
顾清漪无从反驳,只好僵着脸剥去糖衣,咬住一半的喜糖,无措地看向秦王。秦王并无动作,旁人便催她,“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新妇莫要害羞。”
在一声声起哄中,顾清漪不得不朝秦王走去,踮起脚尖把另一端喜糖递到秦王唇边。秦王终于有了动静,强韧有力的手臂忽而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俯首咬住喜糖,两人瞬间唇齿相依,呼吸可闻。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冰凉湿润的双唇相互触碰,顾清漪脑袋乱成一锅浆糊,身体的感觉却无比清晰,不知是有意无意,秦王的牙齿触碰到她的下唇,还轻轻地咬了咬,一触及离,却留下暧昧的痕迹。
顾清漪整个人懵住了,剪水双瞳中泛起薄雾,脸上的红晕朝脖颈蔓延,仿佛一只被煮熟的虾子。她心跳得飞快,在喜糖绷断的一瞬间迅速撤离秦王的怀抱,根本不敢去看周围人的反应。
这么近,大家肯定都看到了。
果然,大笑随之而起,调侃戏谑的声此起彼伏,顾清漪强忍着羞意听着,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省得面对这番羞人的场面。上辈子她还是太子妃,根本就没人敢闹她洞房。今日之事还真是两辈子头一遭。
然而这还没完,太子清朗的声音在喧闹中格外明显,只听他道,“本宫祝愿二弟和二弟妹圆圆满满,福气延绵。这寓意过圆木再恰当不过,二弟妹请了。”
不等顾清漪反驳,他便吩咐下人取圆木。太子下令,下人不得不从。不稍片刻,名贵的黄花梨木便被抬放在新房毯子上。这条黄花梨木色泽黄润,材质细密,纹理柔美又香气馥郁,极具高贵和典雅之体感,颇受时下王公贵族追捧。
顾清漪陪嫁中亦有黄花梨木,不过这一条显然是秦王府库藏,木身笔直圆滚,约莫有海碗粗细,也只堪堪落下一只脚而已。若是固定住也就罢了,此番踩上圆木势必要滚动,再加上柱身光滑,平衡感不好的人极有可能会跌跤。
寻常人摔一跤并无大碍,但顾清漪不行,她是双身子,若是跌得狠了,怕是腹中胎儿不保!原来这才是东宫的阴谋!想来秦王被灌醉也是太子有意为之吧。
短短一瞬间,她的脸上便褪去红晕,一片煞白。
“怎么,二弟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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