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溢彩,贵气十足。
她原本是清艳温婉的长相,垂眸不语是常常让人觉得娇柔怜弱,原以为不胜华衣,没成想她一改往日素净清婉的装扮竟然如此惊艳。她浑身的气质非但没有被正红和大金压制,反而愈显得从容大气,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和沉静。
秦王朝她看了好几眼,忽而说道,“红色正好衬你。”
顾清漪脸上立马飞来一抹红晕,比上等的胭脂晕染还要艳丽。她偷瞧了秦王一眼,见他并没有穿紫色亲王朝服,而是一身与她颜色相称的暗红色常服,身长玉立,面容俊朗,仿佛天神般俊美无俦,高不可攀。
再瞧屋内伺候的奴婢们,总是不经意拿视线偷瞄着秦王,眉眼间带着羞意,她不由抿了抿唇,“王爷,该用早膳了。”
秦王并未注意丫鬟们的视线,神色如常地与她去了大堂用膳,等到他们收拾妥当后便坐上王府马车正式启程回门。
顾府距离秦王府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一刻钟的功夫便抵达目的地。顾府朱红大门早就敞开,顾康文和张氏站在门口等候,一看到秦王府马车便缓步上前,对着下车的秦王和顾清漪行礼,“微臣、臣妇见过秦王,秦王妃。”
“不必多礼。”
顾康文的视线落在顾清漪身上,平静无波的面容忽而波动一下,很快就再无踪迹。至于张氏,她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笑意不达眼底,虚伪又客套地与顾清漪寒暄着,顾清漪也不咸不淡地答话,气氛尴尬又凝滞。而秦王和顾康文全程未曾交谈,两人不像是翁婿,反倒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待进了招待贵客的大厅,顾文茵也露面见礼,顾清漪见她眼珠子恨不得黏在秦王身上,心中不喜愈胜,略微坐了坐后便起身告辞。
张氏虚情假意地挽留着,“哪有新妇回门这么快走的,王妃不如和王爷留下来用完午膳再走?”
秦王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之色,顾清漪心中亦是不愿,连声说道,“不必麻烦了。”
顾康文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顾文茵露出不情不愿的神色,还隐晦地瞪了顾清漪一眼,顾清漪似笑非笑地看她,她立马吓得收回视线,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姐姐,我以后可不可以去王府看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
顾清漪淡淡一笑,“妹妹若是无趣尽管与闺中密友戏耍便是,我如今已为人妇,和你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没甚话题,你怕是会觉得无趣。”
她的拒绝已经足够明显,然而顾文茵像是没听出来似的,笑得一脸纯真,“没关系,我心里想念着姐姐,只要能看你就心满意足了。”
顾清漪顿时笑意全无,“既然你不嫌……”然而还未等她说话,就被秦王接了过去,“不必,王妃最近肠胃不济,需要静养。”
秦王冷冷的一句话顿时具备镇场效果,顾文茵吓得不敢说话,只好不甘心地闭了嘴,看着两人告退后相携而去,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握住,眼中露出一抹愤恨之色了。
张氏不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妃,你又何必去看人眼色行事?”
顾文茵眼圈一红,掩去心里不可告人的心思,张口就抱怨,“你当我为何要去巴结她?还不是如今没人与我交际,除了顾清漪我还能见谁?”
张氏亦是如此窘境,她如今已经被京城贵妇圈子抛弃,如今被顾文茵一说也暗自愤恨起来,若不是顾清漪那小贱蹄子,她们母女俩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顾康文看着张氏母女俩满脸怨恨的模样,眉头一皱,心中生气无限厌烦,冷着脸便离开了。
而花厅上伺候的奴婢看着主子们青白交错的脸,连忙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许多,心中却在腹诽,府上的气氛倒是愈发怪异了,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