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才九岁,什么也不懂,要不就让她留在这儿吧。”闫春喜也附和道,一是她不放心白顺一个人在医院,二是她怕凌千伊去警察局乱说话。
凌千伊乖巧地跟在闫春喜身后,示意她什么都听她的,只要不让她去警察局。
“……额,那也行吧。”中年警察显然有些犹豫,但是想想这件事本就是相互家暴,让小朋友去录口供的话,显然也不太合适,毕竟小朋友什么也不懂,就算带去了也只是徒增麻烦。
“你在这儿看着小顺,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等我回来。”闫春喜难得蹲下来好好跟凌千伊说话。
凌千伊乖巧地点点头,“嗯。”
目送闫春喜和警察出门去,关上了门,凌千伊整个人脱力地瘫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洁白、冰冷的病床,或许比警察局会好一些。
凌千伊努力压抑着不去想书外的世界,那年也是九岁,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的医院。
“你不用担心。”忽然,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了男孩子微弱的声音,清晰地划破了宁静。
医生刚刚给白顺打完止痛剂,现在白顺看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好歹不难么难受了。他微微睁着眼睛,往凌千伊那里看,就连她呼吸的动作,他都没有放过。
她看起来比自己难过,为什么?
凌千伊皱皱眉,她一向不喜欢伤春悲秋,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没心没肺地活那么久,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那一丝丝要回忆往事的气氛,被白顺一句话打断了。
凌千伊这才歪过身体来观察白顺。
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体整整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他身边还有一大片空位。床铺看起来没那么柔软,但是应该比自己坐的硬邦邦的木椅子好多了。
可是,白顺的脸上还占着一些干掉了的血迹,刚才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并没有认真擦掉,甚至只是用酒精了消毒液擦了受伤的地方,脸部没有受多大上,所以被略了。
凌千伊刚刚想爬床的想法,被白顺那一脸血吓退了。
她环顾四周,刚才来的急,根本没有准备哪怕是一块毛巾等日用品,而且现在已然半夜三更,她不想去买。而且她也没钱。
凌千伊有些烦躁地跑了出去,让她跟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呆在一起,还真难受。
她跑到前台问护士姐姐要一些纸巾,然后又跑回来,去厕所打开水龙头沾了水,才回到白顺跟前。
因为刚刚凌千伊忽然跑出去,白顺有些失落地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眉头紧皱,没有血色的唇,紧紧闭着。
“嘶……”一阵凉爽从脸上传来,白顺倏地睁开眼,凌千伊踮着脚尖小脸凑上来,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正在给他擦脸。
白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靠近的脸。
确实又细又嫩,好像跟别的女同学不一样,别人长得一点儿也没有特点,但是凌千伊在人堆里,他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他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一样。
此时凌千伊就在他跟前,帮他擦着脸,白顺忽然觉得脸上被擦过的部分慢慢又变得有些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