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从前教的足够好,你什么都明白,只是自己不愿意走出来。”
桑郁的头在他腿上蹭了蹭,桑倚之慢慢抚摸她的头发,亲昵却自然。桑倚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闭上眼,小心问:“多来宫里找我,好吗?”
桑宁来的时候整个将军府静悄悄的,她跟着青衣兜兜转转寻找桑郁,并没有惊动很多人。桑郁正倚在竹楼里弹琴,琴声婉转凄清,早没有曾经的跳动洒脱。桑宁慢慢的上楼,二楼的窗边放着把焦尾琴,琴上刻了桑易的名字,桑郁正抱着七玄琴煮雪。煮雪烧茶本是风雅人士爱极的才情雅事,桑易向来是不沾的。只桑易自小一身文人毛病,桑郁也潜移默化的会了一些。
见桑宁走进来,桑郁只淡淡笑道:“你怎么过来了?是皇宫里有人欺负你吗?”
桑宁虽也算聪颖沉着,可终究是未出深闺的小姑娘,见着桑郁眉目憔悴再没有从前的英姿勃发,桑郁可是她最羡慕的人啊,桑宁终究鼻子一酸,压着嗓子道:“长姐,你,可还好?”
桑郁给她擦眼泪:“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呀?”
桑宁哽咽道:“四哥他……”
冷风吹竹,终年不败的竹林哗哗的响,地上新添的冻雪盖住飞扬的尘土。整个竹林清新霜冻,空气里都是冰凉的新竹味。
桑郁走到窗边坐下,额上压着墨玉的环,一身灰色纱衣轻薄通透。她坐在盖着小雪的窗口,却像是感觉不到寒冷,她轻拨琴弦,一边温柔的笑一边同桑宁说话:“这座小竹楼是我同桑易一起盖的,说是桑易的居所,实则是我们两个经常喝酒吃肉的地方。这把琴是桑易生平最珍惜的东西,那时我随援军还未到,他支撑到最后,只留给我一张字条。”桑郁抚摸琴尾,琴尾烧焦的痕迹似乎烫手,她猛地弹开手,只道:“他要我平日帮他擦琴。”
桑郁垂眸,万千思绪瞬间灰飞:“我一生不爱这些风雅才情,弹的琴只有二哥肯听。桑易幼时最害怕我碰他这把琴,我被父亲寻了错处时,每每用这把琴要挟他,总是能如愿要他去顶了错。他事先料到我会去和亲,居然早就在竹楼里留下了给我的嫁妆。只他终究不肯低头,求我将琴留在大黎,他说要生生世世留在这里。”
桑宁强忍泪水:“长姐,你别难过,四哥若泉下有知,定不忍你这般酸楚。”
桑郁道:“四哥文采斐然才思敏捷,若生于盛世,必是一代文坛大家。只皇子少武,他生的又晚,居然学了一辈子的武,最后死在战乱里。”
桑宁倚在桑郁身上:“长姐,我从小养在皇宫,最是羡慕你的自在,可国难当头时,长姐只身撑起大黎江山,让我很是钦佩。我自知不如长姐一身傲骨,只能被关在宫里绣花,如今我才知道为何二哥那样疼你,原来你我之间相差的,不只是几年的时光。”
桑郁摸摸她的头:“多陪陪二哥罢,他,罢了,我多去陪陪他。”